戌时的雨丝裹着秋寒渗进潇湘馆。黛玉握着银剪拨弄烛芯,火苗在琉璃罩里跳动,将摊开的三本账册映得光影斑驳。官账朱笔写着34;修缮宗祠支银五千两34;,私账墨迹却是34;购滇南青石八千两34;,最底下那本黑账的蝇头小楷刺得人眼疼:34;丙戌年腊月,兑九黎寒铁三十箱,折银二十万两34;。
34;这缺口竟在老太太的体己庄子。34;宝玉忽然用断镯钢芯挑开账册线脚,夹层里滑出张泛黄地契。黛玉就着烛光细看,契尾押着的九黎图腾竟与王夫人陪嫁妆奁暗纹相契。
窗外竹影忽乱。平儿提着食盒闪身进来,第二层蒸笼底压着半幅撕破的嫁衣。黛玉指尖抚过褪色的金线牡丹,在领口破洞处摸到硬物——原是支苗银步摇,簪尾暗格卷着微型盐道图。
34;周瑞家的从东府库房翻出来的。34;平儿声音压得极低,34;说是链二奶奶上月典当的...34;话音未落,东南角传来瓦片碎裂声。宝玉推开北窗,恰见王夫人陪房吴新登家的抱着木箱没入竹林,箱缝露出半截镣铐,与妙玉受审时所用形制相同。
宗祠地窖的霉味混着新鲜铁锈气。贾琏举着火把照向供桌底部,二十口蒙尘银箱排列如阵,箱面北静王府徽记被蛛网缠成团。黛玉以帕掩鼻,看宝玉撬开第七口银箱——本该雪白的官银泛着幽蓝,边角细纹渗出黑色寒铁屑。
34;这便是四十年的孽债。34;黛玉拈起银锭,忽见箱底压着半幅泛黄信笺。贾政的字迹刺入眼帘:34;...寒铁矿脉已枯,着以锡铅充之...34;墨迹在34;锡铅34;二字上洇开大团污渍,似是被泪打湿过。
地窖口忽起骚动。紫鹃提着染血的灯笼跌进来:34;九黎的人堵了梨香院,说要开棺验...34;话至半截,西南天空炸开靛蓝焰火,将银箱缝隙照得透亮。宝玉眼疾手快抽出夹层,四十枚带血盐引印模滚落青砖,边缘符咒竟与贾琏新得的户部批文暗合。
漕船切开子夜江面,船头34;贡米34;灯笼在雾中摇晃如鬼火。黛玉裹着玄色斗篷贴近货舱,指尖触到木箱缝隙渗出的阴冷——正是淬毒兵刃特有的寒气。忽听得船工变调呼喝:34;落帆转舵——34;,十二艘粮船借夜色突转航向,吃水线浅得可疑。
34;姑娘当心!34;紫鹃佯装跌倒撞翻账册,墨汁泼湿的纸页显出34;甲字仓34;字样。黛玉余光瞥见账房先生腰间银牌,九黎图腾下竟刻着北静王府暗记。宝玉趁乱撬开货箱,二十柄幽蓝弩箭泛着寒光,箭镞处细纹与库房银锭裂痕如出一辙。
江心突现漩涡,妙玉素白身影立在官船桅杆下。她突然扯开衣襟,锁骨处新旧烙痕叠成九黎图腾:34;这四十船寒铁,便是贾府送葬的纸钱!34;漫天盐引如雪纷飞,黛玉接住一张,背面竟盖着元春封妃那年的凤印。
潇湘馆的暖阁首次彻夜洞开。黛玉将染血鸳鸯帕浸入茶汤,永历年间的盐
第154章 残烛照账裂盟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