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的雨砸在青瓦上，探春反手锁了荣国府西角门的刑房。潮湿霉味混着铁锈气扑面而来，侍书提着风灯照向梁柱，二十年前吊死过逃奴的麻绳还在房梁上晃荡。被捆在春凳上的婆子啐了口血沫，左耳垂缺了块肉——正是昨夜黛玉在九十九号宅门前捡到的翡翠耳挡形状。
34;张妈妈在府里伺候三十八年，倒练就飞檐走壁的本事。34;探春用剑鞘挑起婆子右脚，绣鞋底沾着靛蓝色黏液，34;这颜色眼熟么？甲字三号仓铁箱上的九黎图腾，用的可是同样染料。34;
婆子突然剧烈咳嗽，喉间发出咯咯怪响。侍书眼疾手快掐住她下颚，抠出半片蜡丸。探春就着烛火细看，融化的蜡衣里裹着盐粒，形制与户部盐引上的官印分毫不差。
烛芯爆出朵灯花，侍书往炭盆添了把艾草。青烟缭绕间，婆子腕间银镯泛起幽光——正是凤姐上月赏给浆洗房头等仆妇的式样。探春用帕子包着手取下银镯，内壁刻着34;壬午年三月初三34;，与祠堂暗格里的长命锁生辰相同。
34;老奴冤枉啊！34;婆子突然嚎哭，缺了门牙的嘴喷出血星子，34;这镯子是琏二奶奶赏的，说赏给...34;话未说完，侍书已掀开她后领，颈后赫然刺着靛蓝色莲花纹——北静王府暗桩的标记。
探春剑尖划过婆子耳后，带血的刺青皮肉落在炭盆里，腾起带着咸腥味的青烟：34;二十年前往姑苏送药的船队里，有个桨手颈后也有这印记。34;她突然翻出本泛黄账册，34;巧的是那船运的正是暹罗贡盐，舱底却藏着二十口檀木匣。34;
婆子浑身剧颤，春凳发出吱呀声响。侍书趁机扯开她腰间汗巾，掉出半块鎏金腰牌——正面刻着34;漕运司巡检34;，背面却用阴文刻着34;九黎通34;。探春用剑鞘敲了敲腰牌边缘，夹层应声而开，飘落张泛红的盐引存根。
寅时更鼓穿透雨幕，婆子突然咬破舌尖。侍书疾步上前卸了她下巴，却见半截蜡丸从喉头滑出。探春用银簪挑开蜡衣，里面裹着染血的丝帛残片——竟是贾敏嫁衣的云锦料子，金线锁边处绣着34;甲三34;字样。
34;好个忠仆！34;探春将丝帛按在刑具架的烙铁上，焦糊味里浮出暗纹，34;当年往姑苏送嫁妆的船沉了两艘，偏生装着盐引凭证的箱子完好无损。34;她突然扯开婆子左袖，肘窝处旧疤形如梅枝——正是漕帮处理叛徒的黥刑。
婆子浑浊的眼珠突然瞪大，断断续续嘶吼：34;三姑娘...三姑娘在...3
第141章 暗室烛摇裂帛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