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思考着,草原姑娘屁股大,来人!把琪姑娘请来
吴迪盯着石桌上的日影挪了半寸,方才琪亚娜解开束发带时,长发垂落的弧度还在眼前晃。他啐了口唾沫,把那点莫名的念头往稻草里埋——都这时候了,还惦记人家姑娘的模样,真是活腻了。
偏院的枣树枝被风刮得沙沙响,像老刘算错账时扒拉算盘的动静。
吴迪摸了摸怀里的“枫桥”木牌,刻痕硌着肋骨,倒比牢房里的稻草更让人踏实。方才说漏嘴的“郭府真账册”,其实是他赌的最后一把——那账册确实存在,就藏在货栈仓库的米缸底下,可他没告诉周御史,那账册的最后一页,盖的不是朱祁钰的印,是当今圣上的私章。
这层窗户纸,捅破了是泼天的祸,捂着却能当救命的筏子。吴迪蜷起光着的脚,脚底板沾的青石板灰蹭在裤脚上,像幅没画完的地图。他想起琪亚娜额角的纱布,血渍渗出来点,红得像去年郭大人让人染红的那批贡绸。
“吴掌柜倒是好兴致,一个人晒太阳。”
周御史的声音从院门口飘进来,吴迪猛地抬头,看见他身后跟着个小吏,手里捧着个蓝布包。周御史在石凳上坐下,小吏把布包往桌上一搁,解开时露出个白瓷瓶,里面的药膏泛着薄荷气。
“这是府衙最好的金疮药,”周御史推过瓷瓶,“方才看你嘴肿得厉害,擦点能好受些。”
吴迪没接。他知道这药不是白给的,就像去年郭大人赏他的那匹绸缎,后来才知是用漕运失事的官银买的。“官爷要是想问账册的事,”他往石桌边缘蹭了蹭,“我得先见着琪姑娘。”
周御史挑眉:“你找她做什么?”
“问问寒山寺的枯井。”
吴迪扯了扯嘴角,疼得倒吸口凉气,“那井旁边有棵老槐树,树根把井壁拱裂了,往下放绳子得顺着裂缝走,不然勾住了,反倒打草惊蛇。”他说得煞有介事,心里却在打鼓——其实那井早就被填了半截,他故意说些细节,是想看看琪亚娜的反应。
周御史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你倒比我想的精明。”他冲门外喊了声,“去请琪姑娘来偏院。”
小吏刚走,吴迪就听见牢房方向传来吵闹声,像是管家在哭喊,夹杂着差役的呵斥。他竖起耳朵听,周御史却突然敲了敲石桌:“正德九年的漕运案,你知道多少?”
吴迪心里咯噔一下。墙角那破木箱上的封条,正是正德九年的。“官爷说笑,我那时还在苏州倒腾茶叶,哪敢碰漕运的事。”
“是吗?”周御史从怀里掏出张纸,往桌上一铺,是张泛黄的海捕文书,上面画着个络腮胡的汉子,眉眼竟和吴迪有几分像,“这是当年漕运案的主犯,姓吴,听说后来改了名字,在江南做了生意。”
吴迪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掐进掌心。那是他爹。上个月3月20号时候漕运船沉了,朝廷说是他爹监守自盗,其实是替郭大人的舅舅顶了罪。他逃到苏州时才十五,靠着给货栈扛活才活下来,后来攒了点钱开了自己的铺子,原以为早把过去埋了,没想到周御史连这个都查出来了。
“官爷,”他声音发哑,“陈年旧案,提它做什么?”
“不做什么。”周御史把海捕文书收起来,“只是想告诉你,有些债,躲是躲不过的。”
风突然大了,枣树叶落了几片在石桌上。吴迪盯着那几片叶子,突然想起琪亚娜说的“草原的风”,不知怎的,竟觉得那风此刻正从石缝里钻出来,往骨头缝里钻。
“周御史找我?”
琪亚娜的声音刚落,院门就被推开了。她换了身淡绿的襦裙,头发松松挽着,额角的纱布换了新的,衬得眉眼更亮。吴迪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方才那句“草原姑娘屁股大”的浑话,脸腾地红了,忙低下头去看脚。
“吴掌柜说有寒山寺枯井的细节要告诉你。”周御史起身往旁边让了让,“你们聊,我去看看牢里的动静。”
院里只剩两人时,琪亚娜先开了口:“吴掌柜想跟我说什么?”她在石凳上坐下,拿起桌上的凉茶抿了口,“周御史的人刚从寒山寺回来,说枯井里确实有个铁箱,只是锁着,上面的‘徐字被人用錾子凿过,看不太清了。”
吴迪心里一紧:“箱子没被郭大人的人拿走?”
“没有。”琪亚娜摇摇头,“井壁上有新的凿痕,像是有人想把箱子吊上来,却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工具还扔在井边。”
吴迪松了口气,看来周御史的人确实比郭大人快了一步。他定了定神,抬头时正对上琪亚娜的目光,想起方才的念头,又慌忙错开,指着院墙上的日影说:“那井……井底铺着青石板,石板下是空的。郭大人让
第682章 吴迪思考这,草原姑娘屁股大,来人!把琪姑娘请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