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尾风动,少年影藏
寒山寺的晨钟余韵早已漫过寺墙,混在江南午后的暖风中,成了檐角铜铃轻响的背景音。朱祁钰一行人出寺时,日头已过中天,青石板路上的光斑被往来行人踩得细碎,倒比清晨多了几分活气。
也平正低头数着脚下的石板缝——从寺门到巷口是三十一块,他记着这个数,想看看明日会不会变。忽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撞了肩膀,回头时,只瞥见个月白短打的背影,像条滑溜的鱼,钻进了巷尾的阴影里。
“欸!”他下意识要喊,手腕却被人攥住了。阿吉仰着头,小手指向巷口另一侧:“二姐你看,那个绿衣服的也动了!”
琪亚娜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墨绿绸衫的少年正站在茶摊旁,手里捏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目光却像黏在月白少年消失的巷口。见也平望过来,他喉结动了动,将糕饼塞进嘴里,含糊道:“跑那么快,当我追不上?”
是阿尔斯兰。这几日他总像只警惕的小狼,仗着与琪亚娜的远亲关系跟着同行,话不多,眼睛却亮得很,谁都看得出他憋着股劲,想找点事做。
也平被他眼里的火苗勾得心头发痒,往巷尾走了两步:“要不要……”
“站住。”
两个字不重,却像块小石子投进水里,瞬间压住了两人的躁动。朱祁钰不知何时走到了巷口的老槐树下,正伸手拂去肩头的一片槐叶。叶片上还沾着午后的热意,被他指尖一碰,蜷起了边。
“陛下?”也平停住脚,心里的火气降了半截,却仍忍不住回头望——那月白少年跑过的巷口,竹筐摞成的矮墙后,似乎有衣角闪了一下,又没了。
阿尔斯兰也收了脚,却梗着脖子道:“那小子方才在寺里就盯着咱们看,八成是吴良才的人。放他跑了,回头准带家丁来捣乱。”他说着,摸了摸腰间的狼头佩,那是草原上匠人打的,银质坚硬,能当武器用。
朱祁钰没看他,目光落在巷口那摊竹篾上。编竹篓的老汉正蹲在地上捡竹片,嘴里嘟囔着“疯跑什么,刚编好的篾都散了”。几片细竹篾落在青石板上,被风卷着往也平脚边滚。
“他若想捣乱,方才就不会跑。”朱祁钰缓缓开口,声音混在老汉的嘟囔声里,倒显得格外平静,“你们看那竹篾。”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散落在地的竹篾都顺着一个方向倾斜,显然是被人跑过时带起的风扫的。但最中间那几片却端端地摆着,像有人刻意避开了似的。
苏和蹲下身,捡起一片竹篾:“这篾片削得薄,脆得很,稍微碰一下就会断。但这几片都完好无损,连卷边都没有。”他指尖划过竹篾光滑的边缘,“可见跑过去的人脚下极稳,不仅快,还能精准避开障碍物——寻常百姓家的孩子,练不出这本事。”
琪亚娜也反应过来,望向月白少年消失的巷尾:“那巷子里有三道弯,第一道窄得只能过一个人,第二道藏着个粪坑,第三道尽头是堵矮墙,翻过去才能到正街。他跑的时候连犹豫都没有,显然是熟门熟路。”
也平挠了挠头:“不是百姓家的孩子,难道是……官宦子弟?”
“倒像是个‘练家子。”朱祁钰终于收回目光,往巷口的茶摊走。摊主正往瓦罐里续水,见他们过来,连忙擦了擦桌子:“客官要茶吗?新沏的雨前龙井。”
朱祁钰没接话,指着茶摊旁摞着的油纸伞:“那伞是铁骨的?”
摊主愣了一下,笑道:“客官好眼力!是前几日一个公子哥定做的,说要结实些,能挡雨,还能……”他忽然闭了嘴,嘿嘿笑了两声,转身去拿茶壶。
“还能打人,是吧?”也平脱口而出,随即自己先红了脸——他方才也注意到那伞骨,比寻常竹骨粗些,却没往深处想。
朱祁钰端起苏和递来的茶盏,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那月白少年跑过伞摊时,手在伞柄上搭了一下。不是碰倒,是试重量。”他吹了吹浮沫,“铁骨伞沉,若
第669章 也平和阿尔斯兰相互一眼,立马追上去被姐姐们打住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