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变的。”苏明漪的声音更哑了,“我在宫里见多了,一旦没了靠山,再小的孩子,也能被阴私吞得连骨头都不剩。阿吉才六岁,其其格也才八岁,她们懂什么?若是被人扣个‘不祥的罪名,连收尸的人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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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眼,眼眶红得像兔子:“汪皇后看其其格的眼神,我见过。那日其其格把草原的马奶糕分给小皇子,汪皇后站在廊下,手里的佛珠转得飞快,嘴角却没笑。阿姐,宫里的人笑不笑,心里想什么,我看得懂。”
阿依娜沉默了。她想起初见汪皇后时的情景,那位皇后端坐在凤座上,笑容得体,眼神却像淬了冰,落在其其格和阿吉身上时,总带着点说不清的审视。她那时只当是宫规束缚,此刻被苏明漪点破,才觉出那笑容背后的距离——那是对“无依无靠者”的天然轻慢,一旦有机会,便可能化作利刃。
侧舱的灯忽明忽暗,映着苏明漪惶恐的脸,像极了草原上迷路的小羊。阿依娜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郑重:“明漪,你听我说。”
苏明漪在她怀里抽噎着,点了点头。
“其其格和阿吉,不是没根的孩子。”阿依娜一字一顿地说,“她们的项圈上刻着皇上的私印,腰牌上盖着内务府的红章,这是御赐的信物,等于给了她们‘平安符。汪皇后若敢动她们,先问问琪亚娜手里的护命牌答不答应,问问京营里那些受过琪亚娜恩惠的将领答不答应。”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苏明漪颈间的银锁,那冰凉的触感让她的思绪更清晰了些:“再说,琪亚娜比你想的聪明。她教两个孩子认汉字,学宫规,却也没忘了教她们草原的法子——怎么辨方向,怎么藏踪迹,告诉她们‘身后有姐姐在。这孩子看着直爽,心里比谁都亮堂。”
“可人心……人心是会变的。”苏明漪喃喃道。
“变也不怕。”阿依娜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咱们在京郊的马场里养着三百匹最好的战马,是给琪亚娜备着的。真要是有那么一天,夜里一声呼哨,马队就能闯进皇宫,把她们娘仨还有阿吉都接出来,谁也拦不住。”
这是草原部落私下里的约定,本不该说给宫里人听,可此刻看着妹妹惶恐的样子,阿依娜忍不住说了实话。苏明漪的身子猛地一颤,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
阿依娜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傻丫头,以为没了亲族的孩子在宫里,就真成了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琪亚娜带在身边的那些侍卫,看着是护卫,其实是草原各部凑的人手,宫里风吹草动,不出三日就能传到关外。汪皇后要是懂事,就该知道什么人碰不得。”
苏明漪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她怀里,肩膀还在轻轻发抖。阿依娜知道,这些话或许不能完全打消她的顾虑,深宫三年磨出的恐惧,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抹平的。
她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哼起了草原上的调子。那调子很老,是母亲教给她的,说能安神。
“你还记得吗?”阿依娜的声音混着哼唱,变得很轻,“小时候你被狼崽子吓着了,整夜整夜地哭,我就抱着你哼这个,你听着听着就睡熟了。”
苏明漪的哭声渐渐小了,只是还在抽噎。
这时,主舱传来其其格的喊声:“阿依娜姐姐!阿吉说要听草原的故事!”紧接着是阿吉软糯的附和:“要听狼和小羊的!”
阿依娜拉着苏明漪往外走,经过主舱时,看见朱祁钰已经醒了,正靠在榻上听琪亚娜讲草原的趣事,其其格和阿吉挤在他膝前,听得眼睛发亮。阿吉忽然指着窗外,大声说:“那里有星星掉下来了!”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只萤火虫撞在了纱帘上,正挣扎着发光。
朱祁钰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那是萤火虫,不是星星。等天亮了,朕让侍卫捉一罐子给你们玩。”
阿吉立刻拍手:“要分给其其格一半!”其其格也挺起小胸脯:“我也给阿吉留半袋奶豆!”
琪亚娜笑着摇头,眼里的温柔像漾开的春水。苏明漪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或许真的不会像吕雉与戚夫人那样吧。
至少此刻,这船舱里的暖意,是真的。孩子们的笑声,是真的。阿姐说的那些藏在暗处的守护,或许也是真的。
窗外的萤火不知何时散去了,天边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江风穿过芦苇荡,送来远处寺庙的晨钟声,悠长而安宁。苏明漪望着角落里头挨头的两个小姑娘,忽然觉得,天亮了,好像什么都能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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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苏明漪:阿姐,你可知吕雉和戚夫人阿依娜:知道怎么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