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就只有咱们几个。忽然跟她说嫁人,她自然害怕。”
也平坐回凳上,看着桌上的空酒碗发愣。他想起刚才阿娅说“我要跟着也平哥”时,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小时候阿娅总跟在他身后,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他上树掏鸟窝,她就在树下举着布兜等着;他去河里摸鱼,她就守着他的羊皮袄不许别人碰。那时他总嫌她麻烦,可现在想起这些,心里竟软得像化开的奶糕。
“我是不是太急了?”也平抓了抓头发,“我就是想……想让她有个好归宿。父汗不在了,我得替他把妹妹护好。”
“护着不一定非要嫁人。”苏和往灶膛里添了块柴,火光映得她的侧脸暖融融的,“你看阿依娜姐,她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女人的归宿,从来不是只有嫁人一条路。”
也平没说话,拿起桌上的狼骨佩——那是父亲留下的另一块,他自己一直带着。狼头的棱角被摩挲得光滑,像块温玉。他忽然想起父亲说过,沙棘丛长得最密的地方,从来不是孤零零一棵,而是一簇簇缠在一起,风再大也吹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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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苏和忽然想起什么,从包袱里掏出个布包,“刚才在镇口给你买的。”
也平打开一看,是块墨色的布料,上面用银线绣着几株沙棘,针脚细密,像极了草原上的模样。“这是……”
“给你做件褂子。”苏和的脸有点红,“汉人男子都穿这个,你穿肯定好看。”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等到了北京,总不能还穿草原的袍子,让人看了笑话。”
也平捏着布料,指尖能摸到银线的纹路,暖得像苏和的手。他忽然想起刚才阿娅说“像苏和姐姐这样的,会疼人”,心里像被米酒泡过,又甜又暖。
“楼上好像没动静了。”苏和侧耳听了听,“阿娅许是睡了,我去看看。”
她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阿娅的声音从楼上飘下来,带着点哭腔,却又格外清亮:“二姐,我不嫁人!我就要跟着你和也平哥、苏和姐姐,死也不分开!”
苏和的脚步顿住了,回头看向也平。也平正望着楼梯口,眼里的光比烛火还亮,嘴角悄悄翘了起来。
阿依娜在楼上笑着敲了敲阿娅的脑袋:“傻丫头,说什么胡话。等你见了北京的繁华,说不定就改主意了。”
“才不呢!”阿娅的声音更响了,“北京再好,也没有阿尔泰山的沙棘甜,没有你们在身边暖。”
楼下的也平忽然站起身,往灶膛里添了块大柴,火光“轰”地跳起来,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又高又直,像极了当年父亲的样子。苏和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阿依娜刚才说的话——草原的孩子,骨头得比沙棘枝还硬。可硬骨头的缝里,藏着的都是化不开的暖呢。
夜渐渐深了,怀柔镇的灯笼一个个灭了,只有“迎客来”客栈的窗还亮着。也平把老马牵进马厩时,听见它打了个响鼻,像在撒娇。他摸了摸马脖子上的鬃毛,想起明天就要往北京赶,前路或许有风雨,或许有荆棘,可只要回头能看见那扇亮着的窗,心里就踏实得很。
就像父亲说的,沙棘丛只要缠在一起,就不怕任何风。他们这簇从阿尔泰山连根拔起的沙棘,如今在怀柔镇的夜色里,正悄悄把根往一起缠得更紧呢。
窗外的月光淌进来,在青砖地上铺了层银霜。也平躺在床上,能听见隔壁苏和匀净的呼吸声,还有楼上传来的阿娅翻身的动静。他摸了摸怀里的狼骨佩,忽然觉得,嫁不嫁人又有什么要紧?只要他们几个守在一起,走到哪里,都是家。
夜风吹过客栈的幌子,“迎客来”三个字在月光里轻轻晃着,像在应和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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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章 阿娅红着脸:才不要呢嫁人呢,我离不开你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