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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黑白齐:不行,阳间有阳间规矩,阴间有阴间的规矩明白不[2/2页]

北京保卫战逆转,延大明百年国祚 孙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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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里的老婆婆,骨链轻轻敲了敲白无常的胳膊,“是你把勾魂索收了回去,说‘让她听完鸡叫。那天你站在桥边吹了半夜的风,阎王爷问起时,是你说‘属下失职。”
     白无常的睫毛颤了颤,视线落在水洼里年轻的自己身上。那时他刚从阳间的牢里出来没多久,颈间的疤还没淡,总觉得阴曹的风比牢里的霉味还冷。可那天听着老婆婆念叨女儿的名字,他忽然想起自己当捕快时,娘总在初一的清晨,把热好的饺子揣在他怀里。
     “那是例外。”白无常别过脸,素袍的领口遮住了颈间的疤,“阎王爷说,孝字当头,可破一次例。”
     “那情字呢?”黑无常往台下指了指,驿站的毡房里,阿依娜正把阿娅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掌心的温度把阿娅的指尖都烘得泛红。琪亚娜蹲在灶边,正用根细柴拨弄火堆,火苗舔着锅底,把她左额的淤青照得像块淡紫色的玛瑙。“阿依娜守着阿娅,是因为陈友临终前说‘黑石洞的孩子,都是我的亲人。琪亚娜护着阿娅,是因为阿依娜在她快饿死的时候,把最后半块饼塞进了她嘴里。这难道不是情?”
     水洼里的红线突然亮了亮,红线上的银辉漫过“十八岁”三个字,竟在旁边洇出个小小的“活”字,像用陈友的血写的。远处传来鸡叫头遍的声音,很轻,却穿透了黑风口的夜,落在望乡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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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无常猛地抬头,月痕眉舒展了些。他想起很多年前,老婆婆听见鸡叫时,突然笑了,把虎头鞋往怀里一揣,说“我女儿听见鸡叫,就该出门了”。那时她的魂魄轻得像片云,跟着他们往奈何桥走时,脚步竟带着点轻快。
     “阎王爷当年批老秀才的生死簿时,”黑无常慢慢站起来,骨链搭回臂弯,“在‘秋闱两个字旁边,添了行小字——‘读书人为护书而生,可延三月。你说,他要是看见阿娅她们,会不会在‘十八岁旁边,也添句什么?”
     血洼里的红线忽然轻轻晃了晃,那个结松了些,却没散开,像只攥了太久的手,终于肯松开一点点。陈友的半块玉佩从阿依娜的衣襟里飘出来,贴着红线转了个圈,竟在红线上缠了两圈,像打了个更结实的结。
     白无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袋,勾魂索安安静静地躺着,银链上的墨色丝线不知何时淡了大半,露出底下的银白,像被刚才的鸡叫惊醒了。他忽然想起阎王爷常说的一句话,说给新来的鬼差听时,总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规矩是死的,可记规矩的笔,握在活过的人手里。”
     “走吧。”白无常往阴曹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素袍上的青灰色渐渐退了,曼殊沙华的花瓣又鲜活起来,“再晚些,阎王爷怕是要亲自来望乡台了。”
     黑无常笑着跟上,骨链的铜铃响得轻快:“你说,他会不会骂咱们?”
     “多半会。”白无常的声音里终于带了点笑意,像冰碴子化了些,“但他当年骂你放走老婆婆时,眼里的光,比你骨链上的铜铃还亮。”
     两人的身影渐渐融进阴曹的雾气里,望乡台的风卷着驿站的烟火气,把那句“阳间有阳间的规矩,阴间有阴间的规矩”吹得老远。水洼里的红线轻轻晃了晃,像在应和着什么,红线上的银辉越来越亮,把“十八岁”三个字照得像颗暖融融的星子。
     石缝里的血珠彻底干了,只留下道浅浅的痕,像谁用指尖在石面上写了个“情”字,被风一吹,竟晕开了,漫向阴曹的方向,漫向所有藏着念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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