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娅姑娘的伤……”郭登看向琪亚娜怀里的人,阿娅不知何时又睡着了,眉头却还皱着,像在梦里仍被什么吓着,“我已让人去请太医院最好的女医,她擅长调理女子暗疾,或许……”
“不必了。”琪亚娜直接回绝,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戒备,“你们的太医,当年就是这样给我大姐‘调理的?”
郭登被噎得说不出话,他张了张嘴,想说“女医与徐有贞不是一路人”,却又明白,在琪亚娜她们眼里,穿官服的、拿药箱的,或许都带着同一种寒意。他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过去:“这里面是上好的当归和阿胶,是我托人从山东带的,对女子气血好,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也平想伸手打掉那纸包,却被琪亚娜用眼神制止了。她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里面硬块的轮廓,忽然想起母亲在世时,总把当归埋在羊粪堆里发酵,说这样炖出来的羊肉汤,能让姑娘们冬天不冻手。“郭将军的好意,我记下了。”她把纸包塞进随身的包袱里,语气缓和了些,“但阿娅的伤,我们会带她回草原治。萨满婆婆的草药或许慢,但至少不会让人疼得夜里咬碎牙。”
风又紧了些,哨卡的木门被吹得吱呀作响。也平忽然站起身,走到窗边往外望,雪地里隐约有几个黑点在移动,他回头道:“是我们的人来了,该走了。”
琪亚娜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阿娅抱起来。阿娅被惊动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琪亚娜的脸,又放心地闭上,嘴里喃喃着:“姐,我想回草原看红狼花……”
“开春就带你去看。”琪亚娜应着,低头给她拢了拢披风的领口,那里别着枚小小的银狼头,是母亲临终前给三个女儿各打的一枚,说狼是草原的魂,能护着她们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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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阿娅往门口走,经过郭登身边时,忽然停下脚步:“郭将军,你刚才问怎样才能让阿娅这样的姑娘活得热气腾腾。”她的目光穿过风雪,望向远处草原的方向,那里此刻应该被大雪盖得严严实实,却藏着来年破土的草芽,“或许得先让穿官服的明白,草原的女儿不是筹码;让握刀的明白,砍向女人的刀,最终会劈碎自己的帐篷;让所有被叫做‘异族的人明白,疼是一样的,怕也是一样的。”
郭登站在原地,看着琪亚娜抱着阿娅走进风雪里,也平跟在她们身后,右臂的布条在风里飘动,像面倔强的小旗。雪粒落在他的眉骨上,化了又冻,刺得眼睛发疼。他忽然想起阿依娜当年寄往草原的信里,有一句被史官记在《北征录》的边角:“宫墙再高,也挡不住草原的风。”
那时他以为是少女的矫情,此刻才懂,那风里裹着的,是对自由的念想,是对“活得像个人”的渴望,是无论朱墙还是敖包,所有姑娘心里都在挣的那口气。
哨卡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油纸包被拿走后,怀里空落落的。他走到窗边,看着那三个身影渐渐融进白茫茫的雪原,忽然对着风雪的方向,又深深鞠了一躬。这一次,不是为愧疚,而是为那句“开春就带你去看红狼花”——他知道,那花要等雪化了才开,要有人护着,才能开得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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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郭登:那现在她还好吧?琪亚娜:怎么?你看上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