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琪亚娜把药方凑到火折子边,火苗舔舐着纸角,“他算准阿娅心软,不会真杀陈念;算准我们找到阿娅时,会以为是假阿依娜下的手,顺势挑起草原对大明的仇恨——到时候边关大乱,他就能在牢里喊‘只有我能平定,逼着皇上放他出来。”
也平捡起骨笛,笛身被捏得咯咯作响:“那阿娅现在在哪?她中了药,又丢了衣裳,在这山里活不过一夜!”
风突然转向,卷着阵微弱的呻吟从山坳传来。琪亚娜拽着也平往声音来源跑,雪深及膝,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转过道弯,看见棵被雷劈断的枯树,树洞里缩着个瘦小的身影,头发结成冰坨,身上裹着层破烂的麻袋,正是阿娅。
她怀里抱着块冻硬的奶酪,看见琪亚娜时,眼睛亮了亮,又迅速黯淡下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说不出完整的话。琪亚娜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嘴唇却泛着青紫色——草乌毒正在发作。
“阿娅妹,看着我!”穆亚娜不知何时带着先头部队跟上来,往阿娅嘴里塞了颗黑药丸,“这是我在鞑靼采的‘醒神草,能压一压毒性!”
阿娅的眼神慢慢聚焦,抓住琪亚娜的手,指甲深深掐进她的皮肉:“药…… 陈念说…… 说放了徐有贞,就给我解药…… 我没信…… 他说…… 说父汗的死,也和徐有贞有关……”
这句话像道惊雷,在雪谷里炸响。琪亚娜想起父亲也先去世时,身上也有莫名的红疹,当时太医说是“急病”,现在想来,那症状和草乌中毒的初期反应,竟隐隐相合。
“徐有贞不仅想翻案,还想把当年的旧账,都推到草原头上。”琪亚娜望着阿娅烧得通红的脸,突然明白,这趟肯特山之行,找到的不仅是失踪的妹妹,还有父亲死亡的蛛丝马迹,“他算错了阿娅的骨头——草原的女儿,就算疯了、死了,也不会做敌人的棋子。”
也平脱下自己的皮袄,裹在阿娅身上,少年的手在发抖,声音却异常坚定:“先带阿娅回营地解毒。徐有贞的账,父汗的账,咱们慢慢算。”
队伍往回走时,琪亚娜落在最后,回头望了眼冰封的河谷。陈念的尸体还嵌在冰里,像块丑陋的疮疤,而他带来的药香、阴谋、未说出口的秘密,却在肯特山的风雪里,弥漫得越来越浓。
阿娅在颠簸的毡帐里昏昏沉沉,嘴里反复念叨着:“衣裳…… 我的狼图腾…… 丢在雪窝里了……” 琪亚娜握住她滚烫的手,贴在自己心口:“不丢。狼图腾在你骨头里,在咱们一家人的血里,谁也抢不走。”
夜色渐深,营地的篝火明明灭灭。琪亚娜坐在帐外,望着肯特山模糊的轮廓,指尖转着那枚从陈念靴底找到的令牌。徐有贞在牢里布的局,假阿依娜在草原煽的风,父亲死亡的疑团,像张越收越紧的网,而阿娅身上那件丢失的衣裳、陈念冻僵的尸体,不过是这张网上,最先被扯断的两根线。
风掠过骨笛,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琪亚娜知道,这场雪还没停,而她们要找的真相,藏在更深的风雪里,等着被一点点挖出来——用草原女儿的骨头,和永不冷却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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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报,前方先头部队已经找到了阿娅。但是现在阿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