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长好的疤。
“你阿爸……是在跟明军打仗时没的吗?”琪亚娜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哈热的肩膀僵了一下,半晌才摇摇头:“是去年冬天,雪太大,羊群没护住,阿爸为了追跑散的头羊,陷进了冰窟窿里。”他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闷,“所以我更要当勇士。汗王说,只要打胜仗,草原就不会再有饿肚子的冬天,我们的羊群就能平安过冬。”
火塘里的柴禾烧得噼啪响,把两人之间的沉默烘得有些发烫。
琪亚娜忽然想起刚才哈热说“也先汗是偶像”时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原来在这些年轻的士兵眼里,父汗是这样的存在。可她记得父汗深夜坐在金帐里,对着地图叹气;记得他把阿依娜叫到跟前,沉默半晌才说“你妹妹在明朝,要护着她”。
那时的阿依娜也是这样红着眼,攥着拳头说“我会的”。
“姐姐,你怎么了?”哈热见她半天没说话,抬头看她,发现她眼里蒙着层水汽,像肯特山清晨的雾。
琪亚娜连忙别过脸,用袖口蹭了蹭眼角,笑道:“没什么,火太旺了,熏得眼睛疼。”她站起身,把滑落的羊皮袄重新披好,“你刚才说要往肯特山去,明日一早出发?”
哈热点头:“嗯,也平说明天天气好,适合赶路。”
“那早些歇着吧。”琪亚娜拿起地上的铜碗,走到帐篷角落的水盆边,慢慢擦拭着碗沿的污渍。月光从毡帐的缝隙里漏进来,在她脚下铺了一小片银辉,像极了宫里廊下的月光——只是宫里的月光是冷的,这里的月光,却带着火塘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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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热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出发前其木格嘱咐的话:“二小姐在宫里待久了,心善,见不得苦。有些事,能瞒着就瞒着。”可刚才她红着眼质问的模样,分明还是草原姑娘的性子,像极了阿依娜当年为了护着小羊,跟狼群对峙时的狠劲。
他往火塘里添了最后一把柴,然后蜷在毡垫上,听着对面传来的轻响——琪亚娜还在擦那只铜碗,动作很慢,像是在做一件极郑重的事。
帐篷外的风彻底停了,远处传来几声狼嚎,悠长而辽远。哈热迷迷糊糊地想着,明天到了肯特山,该怎么跟琪亚娜说阿依娜的事。他记得阿依娜临走前,把那把镶着宝石的弯刀塞给他,说“要是见到你二姐,把这个给她,告诉她……我没丢瓦剌勇士的脸”。
炭火渐渐弱了下去,毡帐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琪亚娜放下铜碗,望着火塘里渐渐熄灭的炭火,忽然想起阿依娜当年问她“你想不想当草原的月亮”时的场景。
那时她摇摇头,说想当像父汗一样的太阳。
阿依娜笑她:“傻妹妹,月亮也能照亮草原的。”
此刻,月光正透过毡帐的缝隙,落在她手背上,带着一丝微凉的暖意。琪亚娜轻轻叹了口气,原来有些事,真的会像阿姐说的那样,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最初的模样。
她躺回自己的毡垫,闭上眼睛时,仿佛又听见了阿依娜的声音,在风里轻轻说:“琪亚娜,等你回了草原,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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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琪亚娜问哈热:哈热,你是怎么当上兵的?家里人知道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