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就把她接回来。”
也平想起父汗临终前的样子。老人躺在床上,呼吸都费劲,却抓着他的手说“看好你姐姐们”。那时他只知道点头,现在才明白,这五个字有多沉,像座山,压在肩上,却也让人踏实。
帐外传来琪亚娜的声音,带着股风风火火的劲:“二婶,我把干粮收拾好了,明儿一早就出发!”话音刚落,人已经掀帘进来,皮靴上还沾着雪水,“也平,你给我派十个身手好的,我保证把阿娅给你带回来!”
也平看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想起小时候琪亚娜总跟在阿娅身后,像只小尾巴。阿娅说东,她绝不往西;阿娅受了欺负,她第一个冲上去打架。有次阿娅被隔壁部落的男孩推倒,琪亚娜扑上去咬人家的胳膊,自己嘴角破了,却梗着脖子喊“不准欺负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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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去。”也平突然说。
琪亚娜愣了愣,随即摆手:“你去干嘛?石城离不得你!”
“石城有老叔伯们盯着,出不了事。”也平把碗里的肉夹给她,“肯特山我熟,小时候跟哈图去掏过狼窝,哪条沟有泉水,哪块石头能避雨,我都知道。”
安蕾娜娅放下碗,看着也平:“你想好了?”
也平点头,指尖在案上的木匣上敲了敲:“大姐在外面扛着,阿娅在山里等着,我不能总守着石城。父汗说过,家是人的根,可根要是不往土里扎,风一吹就倒了。”
他想起哈图总爱唱的调子:“草原的风啊,吹过山岗,兄弟姐妹,一个都不能少。”以前觉得这调子土,现在才明白,里面藏着最实在的理。
琪亚娜的眼睛亮起来,却又猛地沉下去:“可你是大汗……”
“大汗也是阿娅的二哥。”也平打断她,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子劲,“小时候阿娅怕黑,总让我讲故事才肯睡。我要是不去接她,她该记恨我了。”
安蕾娜娅往灶里添了最后一块柴,火光把她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像座稳稳的山:“明儿多带些毡毯,肯特山的夜里还冷。”她起身从柜里拿出个布包,塞给也平,“这里面是你大姐留的伤药,说山路上多荆棘,万一划伤了能用。”
布包上绣着半朵白梅,是阿依娜的针脚。也平摸了摸,想起阿依娜教他认草药的样子,她说“这是止血的,那是消炎的,记牢了,说不定哪天能救自己,也能救别人”。
夜里的风掠过石城的城墙,发出呜呜的响,像谁在低声唱歌。也平躺在毡垫上,听着隔壁帐里琪亚娜和其木格收拾东西的动静,心里竟异常踏实。他知道,明天上路,踏雪会跑得稳当,琪亚娜会把护卫带得妥帖,而他要做的,就是把阿娅找回来,让她再喊一声“二哥”。
天快亮时,也平悄悄起身,往山坳里的豆田走了一趟。新埋的豆种应该在土里睡着了,等他带着阿娅回来,说不定就能冒出嫩芽。他蹲下来,用手把最边缘的土拍实,像在跟种子说悄悄话:“等我回来。”
帐顶的银狼符在晨光里闪了闪,像哈图在笑。也平知道,无论是在鞑靼边界的阿依娜,还是在肯特山的阿娅,都在等着他。家族不是靠一个人扛的,是兄弟姐妹手拉手,你扶我一把,我帮你一程,才能走过最难的路。
他转身往回走,脚步踩在雪地上,稳当得像踩在自家的毡毯上。安蕾娜娅说得对,家族与姐姐们需要他,不是因为他是大汗,是因为他是她们的弟弟,是这片草原上,跟她们血脉相连的人。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石城的门开了。琪亚娜骑着马走在前面,也平跟在后面,踏雪的蹄子踩过结了薄冰的河,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数着回家的日子。安蕾娜娅站在城门口,望着他们的背影,手里攥着那半块鹰牌,突然对着晨光轻声说:“也先,你看,孩子们长大了。”
风带着这句话往远处飘,掠过山坳,掠过戈壁,像要把这份踏实,捎给每一个在路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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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安蕾娜娅:儿子,家族与姐姐们,都需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