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在窗棂上凝成细冰,映着内室的烛火,泛出细碎的光。
琪亚娜的指尖攥着锦褥的流苏,指节泛白,方才被朱祁钰牵着手时暖起来的指尖,此刻又浸了些凉意。帐子被他随手放下,藕荷色的纱幔垂下来,将外面的炭火声隔得远了些,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在方寸之间轻轻回荡。
朱祁钰的手掌停在她的肩窝处,没有再动。他能感觉到怀中人儿的轻颤,像初春刚破冻的溪流,带着怯生生的暖意。“吓到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唇贴着她的鬓角,吐气时带着龙涎香的清冽,“若是不愿,朕便停在这里。”
琪亚娜的睫毛上沾了点水汽,湿乎乎的,像沾了晨露的草叶。她摇摇头,声音细得像丝线:“不是……只是……”话没说完,便被自己的羞怯堵了回去。在草原上时,她见过母羊护崽的亲昵,也听过牧民帐子里的笑语,可真到了自己身上,那些未经世事的慌乱,还是像潮水般漫了上来。
朱祁钰抬手,替她拂开粘在唇边的发丝。他的指尖带着薄茧,是常年握笔、挽弓磨出来的,触在她细腻的皮肤上,像粗陶碰着玉,生出些奇异的暖意。“朕慢些。”他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轻得像雪花飘落,“你别怕。”
帐外的更漏敲了两响,笃笃的声儿穿过纱幔,落在琪亚娜的耳中,倒像是自己的心跳。
她能感觉到他解开自己袄子系带的动作,指尖带着些微的迟疑,不像他平日里批阅奏折时那般果决。原来再威严的帝王,到了此刻,也会有这样小心翼翼的时刻。
袄子滑落肩头,带着夜的凉意,琪亚娜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朱祁钰见状,伸手将帐角的暖炉往近挪了挪,铜炉上的镂空花纹里透出橘红的火光,将他的侧脸映得柔和了几分。“冷吗?”他问,伸手将她揽得更紧些,用自己的里衣裹住她露在外面的肩头。
他的里衣带着皂角的清香,混着淡淡的体温,像晒过太阳的毡毯,让人安心。
琪亚娜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那声音比草原上的马头琴还要让人踏实。“不冷了。”她闷闷地说,声音被布料闷住,像含着颗话梅糖。
朱祁钰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传到她的脸颊上,酥酥麻麻的。他的吻顺着她的耳垂往下,落在颈侧,像蝴蝶停在花上,轻轻一点,又移开。琪亚娜的颈子很敏感,被他这样触碰,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像受惊的小兽。
“陛下……你轻点……”她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尾音被呼吸扯得发飘,像被风吹动的芨芨草。
朱祁钰的动作果然慢了下来。他抬起头,鼻尖几乎蹭着她的鼻尖,眼里的烛火明明灭灭:“弄疼你了?”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片阴影,倒显出几分不易见的紧张。
琪亚娜摇摇头,又点点头,脸颊烫得能焐热手。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盯着他锁骨处的那颗朱砂痣——那是她白日里替他整理衣襟时偶然瞥见的,像颗落在雪地里的红豆。“不是疼……”她咬着唇,声音细若蚊蚋,“只是……怪怪的。”
在草原上,男女相爱了便同乘一马,共住一帐,从没有这般辗转的试探。可此刻被他这样小心地捧着,倒像是捧着易碎的琉璃,让她心里的慌乱渐渐淡了,生出些软软的情意来,像克鲁伦河春天化冻时的水,温温吞吞地漫过心尖。
朱祁钰的吻又落了下来,这次是在她的唇角,轻轻厮磨着。他的唇有些干,带着点杏仁酪的甜香,像她小时候偷尝的奶糕。琪亚娜微微张了张嘴,想告诉他自己不怪他,却被他趁机探进来的舌尖烫得一颤,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帐子外
第401章 琪亚娜:陛下你轻点.[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