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冰河畔,守护与抉择
冰河的寒气顺着“幽影密道”缝隙渗进来时,阿依娜的狼头权杖在冻土上顿了顿。火把的光比在岔路时弱了些,把她脸上的纹路照得像刀刻的——那是去年遭激进派围猎,被马蹄踩出的疤痕。她瞥向密道深处,想起不久前,自己与琪亚娜、阿娅等人被困,是雪貂族群舍命相护,那些雪貂为引开追踪者,浑身是血的模样,至今烙在她眼里。
“歇会儿。”阿依娜往石壁上一靠,权杖斜戳在地上,影子在火光里歪成佝偻弧度。琪亚娜立刻将火把凑近阿娅怀里的陈念,婴儿耳后的淡红印记还在亮,像颗裹在皮肉里的火星。
阿娅的指尖在那印记上碰了碰,突然想起昨夜安蕾娜娅塞纸条时,另一只手攥着她的手腕往火把前送。“你看这道疤。”二夫人手背上的旧伤在火光里泛着白,“当年我女儿耳后也有这印,黑袍人说那是‘不洁的混血,该沉河。”那时阿娅只觉那疤像条冻僵的蛇,此刻却突然明白,那或许是道没焐热的命。
“妹妹。”阿依娜的声音突然沉下来,像块冰砸进水里。她没看阿娅,目光落在权杖顶端的狼头——那狼眼是用汉地传来的琉璃做的,当年陈友用三匹战马换的,说要让瓦剌的狼也认得汉人的光。
阿娅的心跳撞在怀里的襁褓上,陈念突然打了个喷嚏,小手在她衣襟上抓出几道浅痕。她后腰的旧伤又开始痒,像有蚂蚁顺着箭疤往骨头里钻——那是上个月替假琪亚娜挡箭时留下的,箭头淬的麻药让她昏迷了三天,醒来时安蕾娜娅正往她伤口上抹雪貂油,说“这油能盖住汉人血脉的气” ,恍惚间,她又想起雪貂族群救阿依娜时,那些雪貂身上的血,和这油的腥气,竟有些重叠。
“这孩子不能要。”阿依娜终于转头,琉璃狼眼的光落在阿娅脸上,“就算苏和能拦住后面的追兵,就算冰河的筏子真能漂到安全地,回到草原……规矩就是规矩。”她顿了顿,喉结动了动,“你六岁被掳去巫术营,草原的事记不清了。瓦剌的族谱里,从没有‘无父之子的位置。”
琪亚娜的金钗突然撞上石壁,碎光溅了阿依娜一身。“大姐姐忘了?我娘乌云琪当年怀我时,被激进派骂‘汉人的种玷污狼族,是陈友哥跪在王帐前三天,用膝盖磨出的血写了盟约!”她往阿娅身边靠了靠,金钗的流苏扫过婴儿的脸颊,“规矩是人定的,陈念耳后有歃血印,就是瓦剌认的种!”想起雪貂族群为守护而生的血性,琪亚娜觉得这孩子的印记,或许也藏着某种使命。
“不一样。”阿依娜的权杖在地上划出细痕,“乌云琪是明媒正娶,陈友是带了三百匹良马做聘礼的。可阿娅……”她的目光扫过阿娅的小腹,那里还微微隆起,像揣着团没压实的棉絮,“七天。从你说‘有了到现在,才七天。草原的母马怀崽还要十一个月,你这肚子像被风鼓起来的皮囊,谁会信?”
阿娅本就因阿依娜的话满心委屈,听到“杂种”一词,胸中怒火“噌”地燃起,她猛地抬高声音,怀里的陈念被惊得抖了抖:“他不是杂种!”这一声,像把利刃划破密道的沉闷,回声撞在石壁上,震得火把火苗乱晃。阿娅双眼通红,脖颈间青筋都绷起来,后腰的旧伤因情绪激动,疼得她额角沁出冷汗,可她顾不上这些,紧紧抱着陈念,像是在跟全世界宣战,“他是活生生的性命,是我拼了命要护着的人,你凭什么说他是杂种!”
阿依娜被阿娅这突如其来的怒火震得愣了愣,权杖顶端的琉璃狼眼在火光里暗了暗,刚要开口再辩,就听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好了,别吵了。”众人寻声望去,竟见几只雪貂不知何时跟了进来,为首那只毛发蓬松,正是之前舍命救阿依娜的。它站在石地上,小巧的爪子往前迈了迈,黑亮的眼睛扫过众人,“追兵就在后,再耗下去,谁都走不了。”
雪貂的话让密道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滞住。阿娅大口喘着气,胸脯剧烈起伏,脸上泪痕还没干,又气又急地瞪着阿依娜,可攥着襁褓的手,因方才激动,微微发颤。阿依娜也收了怒容,狼头权杖在地上轻轻磕了磕,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泄愤,又像是在妥协。雪貂摆了摆头,打断这沉默:“我跟着气味找过来的,族里其他伙伴,正设法在外围拖追兵,可撑不了太久。”
琪亚娜忙捡起地上金钗,往阿娅身边凑了凑,轻声安抚:“阿娅姐,先别气,雪貂说得对,追兵要紧。”阿娅咬着唇,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陈念,婴儿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小胸脯一起一伏,耳后的淡红印记也没那么刺眼了,像是在无声诉说着对安稳的渴望。她深吸口气,慢慢平复情绪,可看向阿依娜时,眼神里仍有不服与委屈:“姐姐,我知道你为我好,可这孩子,是我的命,我不能扔。”
阿依娜看着阿娅这般模样,
第363章 阿娅生气反怒:他不是,雪貂:好了,别吵了。追兵就在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