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火星溅到他手背上,他却像没知觉。
“通道分岔了。”他直起身,长笛已经回了袖中,“左通祭坛,右达冰河。黑袍的人在祭坛布了阵,冰河那边……有安蕾娜娅留的筏子。”
阿依娜盯着他:“你怎么知道?”
“她昨夜塞纸条时,指甲在我手背上划了三道。”苏和抬手,火光里能看见三道浅疤,“瓦剌的暗语,三划代表水。”他顿了顿,布帽下的目光似乎落在陈念身上,“她还说,‘别让孩子走我女儿的老路。”
阿娅怀里的陈念突然咯咯笑起来,小手抓住了阿依娜发间垂落的蓝绒花。花瓣上还沾着她的体温,被婴儿攥得皱巴巴的。阿依娜的喉结动了动,权杖从石板上移开,留下道白痕:“安蕾娜娅的女儿……是当年被激进派扔进冰河的那个?”
苏和没点头,也没摇头。黑袍的卷宗里记着这事:二十年前,一个带汉瓦混血印记的女婴被沉入冰河,母亲疯了似的跟着跳下去,最后只捞上来半块染血的狼皮。卷宗上没写那母亲的名字,但安蕾娜娅手背上的疤,和卷宗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右拐。”阿娅突然开口,后腰的疤痕又在隐隐作痛,却没刚才那么钻心了,“去冰河。”
琪亚娜金钗一点石壁:“我娘当年就是从冰河逃出去的,陈友哥在冰上凿了洞,让水流带着她漂向汉人地界。”她看了眼苏和,“黑袍人敢追,我就把你们当年在土木堡埋的火药桶位置,喊给瓦剌激进派听。”
苏和的黑袍抖了抖,像是在笑。他往右边的岔路走了两步,长笛从袖中滑出,横在胸前:“我断后。”他没说护谁,也没说拦谁,只是黑袍的影子在火把光里晃了晃,竟和阿依娜、阿娅的影子慢慢叠在了一起。
阿依娜率先迈步,狼头权杖敲在石板上的声音,比刚才沉了些,像在敲什么约定。琪亚娜跟上,金钗的流苏扫过阿娅的发梢,带着点暖意。阿娅低头吻了吻陈念的额头,他耳后的印记被她的眼泪烫得更红了些。
密道深处传来黑袍人特有的哨声,苏和的长笛突然响起,调子又急又短,像在警告,又像在引路。阿娅回头时,只看见苏和的黑袍在岔路口晃了晃,随即被涌来的阴影吞没。
婴儿的笑声混着权杖的“笃笃”声,在通道里飘得很远。阿娅摸了摸怀里的玛瑙——琪亚娜刚才塞给她的,半块暖乎乎的,像陈友哥当年握在手里的温度。她知道前面的冰河一定很冷,但只要这孩子的笑声不停,只要身边的人还在走,就算只有七天,就算不合常理,这命也得留住。
狼头权杖的声音越来越远,金钗偶尔碰撞石壁的轻响像串引路的铃。阿娅紧了紧怀里的襁褓,加快脚步往前赶。黑袍的阴影或许还在身后,但此刻密道里跳动的火把光里,她只看见三道交叠的影子——像三颗拧在一起的火星,正往亮处挪去。
喜欢。
第362章 入密道,阿依娜:妹妹,七天怀孕,正常十月,合理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