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娜瘫坐:陈友早战死了,为何都骗我?
狼头权杖“哐当”砸在祭坛石板上,阿依娜的掌心被震得发麻。琪亚娜那句“陈友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像根烧红的针,猝不及防扎破了她藏了二十多年的脓疮。
“二十三年了……”她膝盖一软,重重跌坐在地,裙摆浸进苏和滴落的血里,暗红瞬间漫开。“土木堡那场雪,下得能埋住马腿,我亲眼看见他的箭囊滚进冰窟窿,上面还别着我编的蓝绒花——那花遇水会褪色,我在尸堆里找了三天,只捡到半片发灰的花瓣。”
阿娅扑过来时,正撞见她伸手去扯自己发间的蓝绒花。
这朵是去年在雪窝重编的,用的是漠北特有的韧草,此刻被她指甲掐得花瓣翻卷,草茎却还死死缠在发间,像道解不开的疤。“姐姐!”阿娅伸手去拦,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阿依娜在发抖,不是冷的,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寒颤。
琪亚娜扶着石壁站稳,金钗歪斜地插在鬓边。她望着阿依娜蜷缩的背影,突然想起二十三年前那个秋夜,18岁的陈友背着药篓闯进瓦剌部落,篓里装着给阿依娜治咳疾的川贝,发间别着朵蔫掉的蓝绒花。“他的战马确实倒在了土木堡,”琪亚娜的声音发涩,“但人……”
“但人没死,对不对?”
阿依娜猛地抬头,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狼头权杖被她攥得咯咯作响,“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是觉得我配不上他这‘死里逃生的英雄,还是说……他早娶了中原的官家小姐?”最后几个字像啐在冰面上,脆生生裂成几片。
婴儿被这戾气惊哭,阿娅慌忙拍着他的背,后腰的冻裂疤突然抽痛起来。梦里徐有贞的话窜进脑子:“阿依娜流产时的血染红半条雪沟”,她这才惊觉,阿依娜说“找了三天尸”时,手正死死按在小腹上——那里藏着比战火更深的伤,是二十三年前那场被迫灌下的药,带走的那个刚成形的孩子。
苏和捡起地上的长笛,笛孔里卡着的血块已经发黑。“陈友托我送过五次信,”他低头用布擦拭,声音轻得像风扫过枯草,“第一次说他在辽东养伤,让你别等;第二次附了块玛瑙,说‘汉瓦未平,何以家为;最后一次……是五年前,信里只有一句‘蓝绒花该移到暖处了。”
阿依娜的肩膀骤然垮下去。她想起五年前那个寒冬,雪貂部落的毡房被暴雪压塌,在废墟里发现的那株冻僵的蓝绒花,阿娅说“是风刮来的”。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巧合——每年开春准时出现在窗台上的草药、石牢外悄悄送来的暖毡、甚至徐有贞几次三番没能得手的暗算——都是有人在暗处撑了二十三年。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怕惊扰了什么,“我那时才二十出头,就算穿越整个戈壁,也能找到他……”
“因为你刚失去第一个孩子。”琪亚娜蹲下身,金钗上的宝石在火光里闪了闪,“陈友说,不能让你带着一身伤在战火里奔波。他还说,等查清土木堡的阴谋,就回来用狼皮腰带换你的蓝绒花——这话,他让我在你二十五岁生辰那天务必传到。”
阿依娜的呼吸猛地停住。她二十五岁生辰,正是被徐有贞扣在石牢的第三年。那天的雪下得特别大,她躺在稻草堆里
第358章 阿依娜瘫坐:陈友早战死了,为何都骗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