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突然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哐当”一声撞在石壁上。阿娅像被狼嚎惊到的兔子,猛地把婴儿按在胸口,后背紧紧贴住石阶,和在雪窝里躲狼时的模样重合。“里面有人。”阿依娜抓起权杖,杖顶的狼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是徐三的人吗?”阿娅的声音带着哭腔,怀里的婴儿哭得更凶了,“他们说祭坛底下关着不肯归顺的瓦剌长老,还说……还说琪亚娜公主也被绑在那儿。”
阿依娜的指尖在权杖柄上掐出红痕。秦月说琪亚娜在后宫,阿娅却说她被绑在祭坛——徐三最擅长用假消息搅浑水,就像他弄出那些假阿依娜一样。但无论真假,祭坛里藏着的,必定是他最在意的筹码。
“石缝里有我藏的水囊和馕。”她轻轻挣开阿娅抓住衣袖的手,狼头权杖在石板上磕出清脆的响,“等我回来。”
阿娅没再拦她,抱着婴儿缩进石缝时,哼唱的不成调的歌里,混着句雪窝听来的瓦剌谚语——“雪化了是草,草枯了是根”。石板合上的瞬间,阿依娜看见她鬓边的蓝绒花簌簌发抖,花瓣上的冰晶早就化了,却还保持着绽放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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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的石门虚掩着,里面飘出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松油的气息。阿依娜推开门时,地上躺着个穿黑衣的死士,脖子上有个整齐的切口——是被长笛划开的,苏和果然先一步进来了。
通道两侧的火把忽明忽暗,照得石壁上的壁画明明灭灭。画的是瓦剌的古老传说:鹰神衔来火种,草原才有了生机;勇士们骑着马,把分裂的部落重新聚在一起。阿依娜的狼头权杖在地上拖过,火星跟着她的脚步跳,像在临摹那些壁画里的火。
转过第三个弯时,她看见苏和靠在石壁上,长笛上沾着血,左腿不自然地弯着。“里面有机关。”他抬头时,嘴角带着点血迹,“徐三不在,只留下几个替身,还有……”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锁链声打断。尽头的石室里,有个穿着宫装的女子背对着门口,发髻上的金钗歪在一边,正是琪亚娜。她面前的石台上,绑着三个白发老人,都是瓦剌的长老,嘴里塞着布条,眼里却瞪着怒火。
“姐姐?”琪亚娜猛地回头,看见阿依娜时,金钗“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你怎么来了?朱祁钰说……说你早就死在土木堡了。”
阿依娜的脚步顿了顿。朱祁钰?他竟连这个都骗了琪亚娜。她刚要开口,就见琪亚娜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发白:“他们给我灌了药,说只要我在这里待满七天,瓦剌的灵力就会转到徐三身上……姐姐,我胸口好胀,像有团火在烧,是不是快死了?”
阿依娜突然想起阿娅的话——“涨得发沉,却不敢碰”。原来不止奶水会涨,心里的火、眼里的泪、没说出口的牵挂,都会在某个时刻,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她举起狼头权杖,杖顶的狼牙对着石台上的锁链,声音穿过石室的回声,清晰得像草原的晨雾:“别怕,我回来了。”
火把的光突然亮起来,照亮了琪亚娜鬓边那朵蓝绒花——是阿依娜亲手给她编的,那年她刚满十岁,说要像鹰一样飞得高高的。此刻花瓣虽蔫了,根却还紧紧缠在发间,像个不肯松的誓。
石室角落的阴影里,有只老鼠窜过,碰倒了个空药碗。阿依娜知道,徐三一定在附近看着,像只等着猎物自投罗网的狼。但她不怕,怀里的银锁贴着心口,凉丝丝的,像秦月说的“避邪”,又像阿娅没说出口的那句“我们逃吧”。
狼头权杖砸在锁链上的瞬间,阿依娜听见石板外传来隐约的歌声。阿娅还在石缝里哼着那支不成调的曲子,混着婴儿渐渐安稳的呼吸声,穿过祭坛的石门飘进来。她突然懂了雪貂族婆婆说的“怀里揣着团活火”——阿娅的火在石缝里护着婴儿,琪亚娜的火在锁链后烧着念想,而她的火,正顺着权杖的震动,往那些断裂的锁链、往瓦剌的春天里,一寸寸蔓延。
权杖与锁链碰撞的震耳声响,像在给草原的春天,敲第一声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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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阿娅好奇说姐姐,你说涨奶是什么感受。我这是第一次当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