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先一步用你的气息混进了营地!”
阿依娜的指尖突然冰凉。她想起自己刚回瓦剌时,萨满看她的眼神总带着点犹豫,直到有次她无意中哼起母亲教的摇篮曲,萨满才彻底放下戒心。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因为摇篮曲,是因为另一个傀儡早就哼过同样的调子,让萨满先入为主认定了“阿依娜”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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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相信...”她的声音突然发哑,像被风雪冻住了喉咙,“我还相信只要找到阿娅,只要把玉佩合起来,就能揭穿这一切...可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在利用我们的信任设局。”
妇人怀里的孩子突然指着帐门,眼睛瞪得圆圆的:“那个‘阿依娜来了!她带着好多明兵!”
阿依娜猛地转身,看见帐帘被人从外面掀开,风雪卷着个熟悉的身影进来——穿瓦剌皮袍,发间别着牛角簪,连锁骨下的胎记都分毫不差。只是她的右手腕缠着圈白布,渗出血迹的地方,飘来淡淡的药味,与小古丽药箱里的易容丹气息一模一样。
“姐姐,你怎么能怀疑朱祁钰陛下呢?”另一个假阿依娜笑了,笑声里带着奶酒的甜香,“他说只要我们姐妹合作,瓦剌和中原就能永远和平,再也不会有战争了。”她抬手解开腕上的白布,伤口处的血珠滴在地上,竟与阿依娜之前滴的血珠,在毡毯上汇成个完整的双鱼图案。
“你看,连血都在认亲呢。”假阿依娜弯腰捡起片玉佩碎片,往自己掌心的碎珏上拼——断裂处严丝合缝,只是她的玉佩边缘,刻着行极小的汉文:“傀儡一号,承主命。”
苏和的长笛横在胸前,银链绷得笔直:“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血脉里的感应。真正的阿依娜,绝不会说出‘永远和平这种空话——瓦剌人要的不是依附,是平等。”
假阿依娜的脸色僵了僵,随即又笑起来:“可他们信啊。老王爷们看见我带着双鱼玉佩,听见我说能停战,早就把真的阿依娜忘到脑后了。”她的指尖抚过自己的胎记,那里的皮肤突然泛起层青灰,“姐姐,你醒醒吧,现在整个瓦剌都相信‘我是真的,你再坚持,只会被当成疯子。”
阿依娜看着她腕上的伤口,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信任这东西,就像草原上的河,看着平静,底下藏着多少暗礁,只有趟过的人才知道。”她握紧掌心发烫的玉佩,拼合处的双鱼图案在火光里轻轻颤动,“他们现在信你,是因为还没看见暗礁。等河水涨起来,总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小古丽突然将显形粉撒向假阿依娜,金光腾起的瞬间,对方的脸像被水泡过的纸,渐渐露出底下的桦树皮。“你看!她是假的!”小古丽的声音带着哭腔,“真正的阿依娜的胎记会随着温度变色,她的不会!”
假阿依娜尖叫着后退,撞翻了案几上的青铜灯。灯油泼在毡毯上,火苗“腾”地窜起,映得她脸上的裂痕越来越深。“你们毁了陛下的计划!”她突然从怀里掏出把匕首,往阿依娜心口刺来,“那就一起去死吧!”
苏和的长笛横空飞来,撞在匕首上。青铜碎片从笛尾脱落,正好落在假阿依娜的脚边,与她掌心的玉佩碎片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两股力量相击,假阿依娜的身体突然像被撕碎的纸,在火光里化作无数青黑色的粉末,只留下半块刻着“傀儡一号”的玉佩,在火中慢慢熔化。
帐外的明兵听见动静,开始往这边冲。阿依娜将妇人护在身后,看着火中熔化的玉佩,突然明白朱祁钰最害怕的不是揭穿,是信任的崩塌。他以为用傀儡和谎言能永远维持假象,却忘了血脉里的感应,就像草原上的风,无论藏得多深,总会找到出口。
“我们去南宫。”她捡起地上的青铜碎片,重新系在长笛尾端,“不是为了说服谁,是为了让阿娅知道,就算全世界都信了假的,还有人在等她回家。”
苏和的长笛吹起了瓦剌的战歌,调子里没有愤怒,只有种沉静的坚定,像风雪里永不熄灭的篝火。小古丽把显形粉分给妇人,让她去通知其他族人,自己则跟着阿依娜往帐外走——她知道,真正的信任从来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在绝境里,依然愿意相信光的勇气。
风雪还在刮,但阿依娜的脚步很稳。她掌心的玉佩拼合处,暖流越来越清晰,像阿娅在遥远的地方回应她。她想起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只要心还连着,哪怕隔着千山万水,双生月总会同时升起。”
此刻她抬头看向夜空,风雪里果然透出两轮淡淡的月影,在云层后若隐若现,像极了她和阿娅,无论被多少谎言隔开,总会在血脉的尽头,找到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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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阿依娜:为什么?朱祁钰要分解我们族人?为什么我还相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