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她的脉门上。他的指尖冰凉,带着烈酒的气息,却压不住她脉搏里的躁动,像有股力气要挣破皮肤,往玉珏的方向涌去。“你的脉...”他的声音发沉,眼底的火光忽明忽暗,“跳得像打鼓,却越来越弱,像是被什么东西牵着走。”
阿依娜突然想起赵婉宁陶罐里的人脸皮。那些皮子泡在药水里,边缘泛着与玉珏相同的淡青色,当时只觉得诡异,现在想来,那颜色或许不是药水染的,是被人用秘法,把玉珏的灵气种进了皮肉里。
帐帘被风吹得“啪嗒”作响,挂在帘角的铜铃晃出细碎的声儿,像极了徐有贞甲胄上的铜环声。阿依娜忍着痛抬头,看见苏和正盯着她锁骨下的胎记——那枚月牙形的红痕,此刻竟泛着与玉珏相同的光泽。“你这胎记...”他的喉结动了动,“和我父亲当年描述的、失踪的瓦剌公主一模一样。”
小古丽突然捂住嘴,绢纸上的回鹘文在她眼前活了过来。“逐月而行”原来不是指月亮,是指“月氏”——她们瓦剌人原本的族名。而“南宫秘药”的最后一味药,画的不是药材,是个人形,心口处标着个“钰”字。
小腹的坠痛突然变成尖锐的刺痛,阿依娜疼得闷哼一声,玉珏从掌心滑落,在案几上滚了两圈,正好停在那半块甲胄碎片旁。碎棱与碎片上的“钰”字严丝合缝,像把钥匙,猛地捅开了记忆里尘封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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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五岁那年,曾被一个戴高冠的中原人抱过,那人身上有龙脑香的味道,怀里揣着个冰凉的东西,硌得她小腹生疼。她当时哭闹着要母亲,那人却笑着说:“等你长大了,这玉珏会替你找到回家的路。”
帐外传来斥候的呼喊声,这次更近了,带着惊慌:“苏和大人!明军营地起了大火!有人看见个穿瓦剌服饰的女子,抱着半块玉佩往南宫跑了!”
阿依娜的指尖抚过小腹,那里的刺痛突然变成暖流,顺着血脉往心口涌。她捡起玉珏,碎棱处的血丝已经凝成暗红的纹,像极了徐有贞甲胄上的刮痕。原来朱祁钰找的不是玉佩,是能让玉珏认主的人;原来徐有贞藏的不是记忆,是当年从瓦剌带回的、被换了身份的公主。
苏和的长笛突然响了,调子是瓦剌的《归乡曲》,却吹得断断续续,像被风雪掐住了喉咙。小古丽把绢纸往火里扔,火苗舔着“钰”字,烧出的灰烬竟飘向阿依娜的掌心,与玉珏的碎棱融成一点微光。
“徐有贞没死。”阿依娜站起身,小腹的痛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玉珏在掌心发烫,“他藏在朱祁钰身边,用换皮咒变成了别人。”
帐帘再次被掀开,风雪卷着片海棠花瓣飞进来,落在阿依娜的靴尖。花瓣上沾着的血迹还没干,带着龙脑香的味道,正是朱祁钰御书房的方向。她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银锁,上面刻着的“贞”字,原来不是族名,是人名。
“咱们得去南宫。”她握紧玉珏,碎棱在掌心烙下滚烫的印,“去看看那个抱着玉佩的‘瓦剌女子,到底是谁。”
苏和的长笛突然断了个音,像被什么东西砸中。他抬头时,眼底的火光里映出阿依娜锁骨下的胎记,那月牙形的红痕正在变深,像极了羊皮卷插图里、跪在龙椅前的人影心口处的朱砂记。
风雪还在刮,却挡不住远处南宫方向亮起的火光。那光芒里藏着的,是被篡改的史书,是被偷换的身份,是徐有贞用二十年性命护着的秘密——原来当年失踪的瓦剌公主,早就借着使者的身份,站在了朱祁钰的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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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阿依娜:等等我肚子...怎么可能?是我想多了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