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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响,像支敲在人心上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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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哥趁这空当爬起来了。他抄起旁边的千斤顶,那铁疙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直往韦沐林头上砸。韦沐林刚撑起半个身子,眼角余光瞥见那抹寒,只能用尽全力偏头——千斤顶擦着耳朵砸在地上,混凝土碎屑溅了他一脸,可虎哥的手已掐住他的脖子。
     “想算账?”虎哥的脸离得太近,口臭混着血腥味扑过来,“当年你那瘸腿爹跪在我面前,磕得头破血流求我时,怎么没想过有今天?”
     窒息感猛地攥紧喉咙,韦沐林的视线开始模糊。爹临死前躺在床上,手背上的针管晃啊晃,说“沐林,别报仇,好好活”。可现在他看见老王被两个黑影缠住,消防斧脱了手,斧刃在月光下闪;看见江枫从轮胎堆里爬起来,后背的血把衬衫浸成深褐,像朵烂在泥里的花。
     “操……你……”
     韦沐林突然笑了,血沫子从嘴角溢出来。他腾出右手,摸到藏在裤腰后的三棱刮刀——那是三个月前,江枫塞给他的,说“防着点虎哥那帮杂碎”,刀柄上还缠着圈防滑胶带,是江枫用砂纸磨过的。刀刃划破掌心的瞬间,疼让他猛地清醒,他借着虎哥发力掐喉的力道,把刮刀狠狠捅进对方大腿!
     “啊——!”
     虎哥的惨叫差点掀翻仓库顶。他像被烫到似的松手,韦沐林翻滚着躲开,三棱刮刀在他腿上剜出个血窟窿,血顺着裤管往零件堆里渗,很快染红了一大片铁屑,像撒了把红辣椒面。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虎哥捂着腿打滚,刚才的嚣张全没了,只剩杀猪似的嚎,眼里的狠劲碎成了恐惧。
     剩下的三个黑影红了眼。江枫终于挣脱轮胎堆,他抓起地上的钢管,后背的伤让他每走一步都踉跄,可眼神比钢管还硬。最前面的黑影钢管横扫过来,江枫不躲,硬生生用胳膊架住,另一只手的钢管“咔嚓”砸在对方手肘上——那是他跟老王学的,卸力、反关节,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黑影的惨叫里,江枫的衬衫被血浸得更透,像块吸饱了血的海绵。
     老王也疯了。他被黑影按在墙上,额头磕在铁架上,血顺着眉毛往下淌,糊了眼睛。可他突然张嘴,死死咬住对方的胳膊,那黑影疼得嗷嗷叫,抬手要打他脸,韦沐林的铁管已到,从斜后方砸在他后脑勺,黑影像袋垃圾似的倒下去,砸得零件哗哗响。
     最后一个黑影看着满地哀嚎的同伴,握着钢管的手抖得像筛糠。江枫喘着粗气走过去,后背的血顺着裤腰往下滴,在地上拖出条红痕。他没说话,只是把钢管往地上一戳,“当”的一声,震得那黑影一哆嗦,裤脚竟湿了片。
     “滚……”江枫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黑影如蒙大赦,丢下钢管,连滚带爬地冲出去,鞋跟磕在门槛上,摔了个狗啃泥也没敢回头,只有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被晚风吞了。
     仓库里突然静了。只有粗重的喘息,和虎哥压抑的痛哼。月光从气窗漏得更亮了些,照在满地的血污和零件上,铁屑黏在伤口上,疼得人钻心,却奇异地让人清醒。
     韦沐林靠在铁架上,左肩的伤已经麻了,他看着江枫后背渗血的伤口,又看了看老王额头上的血痕——那道疤横过眉骨,像条红色的蚯蚓,却让老王的眼睛更亮了。他突然笑了,笑得牵动了嘴角的伤,疼,却暖。
     江枫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递给他半瓶矿泉水,瓶身上全是他的血手印:“笑什么?命快没了还笑。”他说话时,嘴角的血沫子沾在下巴上,像颗没擦干净的痣,眼里却带着点松快的光。
     “笑我们……”韦沐林拧开瓶盖,往嘴里倒了口,水混着血咽下去,凉丝丝的,“赢了。”
     老王拄着消防斧站起来,咳嗽着吐出一口带血的痰,落在铁屑上,晕开一小片:“赢个屁。”他抹了把脸,血和汗混在一起,倒让他眼睛更亮了,“这才刚开始。”他看向被江枫踩住胸口的虎哥,脚在他伤腿上碾了碾,“说,谁让你来的?那批假零件里的账本,藏给谁的?”
     虎哥疼得脸都白了,却还梗着脖子:“老东西,有种杀了我……”
     江枫脚下猛地用力,虎哥顿时像被踩住的猫,惨叫着弓起背。江枫俯下身,声音里的冰碴子能割伤人:“去年城南仓库,烧死的三个工人,是不是你干的?账本上记着的,是不是他们的名字?”
     虎哥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突然疯狂挣扎:“你……你们怎么知道……”
     韦沐林握紧了手里的三棱刮刀,掌心的血把刀柄浸得发滑。左肩的疼还在蔓延,可心里那点甜,却像老王熬的姜汤,从胃里暖上来,熨帖了所有伤口。
     他知道,真正的账,现在才要算。而仓库外,不知哪个黑暗的角落里,正有双眼睛,盯着这里的血腥味,慢慢亮了起来,像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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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铁屑里的骨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