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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讯室的白炽灯像块冻僵的冰,把光泼在赵立东脸上,照出他松弛皮肉里的沟壑。男人缩在铁椅里,囚服袖口磨出的毛边沾着灰,手腕上的铁链每晃一下,就在水泥地上拖出“咔啦”的响,像条不甘的蛇在吐信。
     韦沐林推门进来时,赵立东眼皮猛地跳了跳,喉结在颈间滚了半圈,才挤出句硬邦邦的:“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别拿幅破画晃悠——老子当年在码头扛活时,见的画比你吃的米都多。”
     韦沐林没接话,只将卷着的画往桌上一拍。画轴展开的瞬间,带起的风里飘着点陈旧的纸味,他忽然想起陈叔当年在码头画工棚里的模样:老陈头总就着煤油灯给工友画像,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比此刻铁链拖过地面的响动暖得多。
     “张阿明画银杏叶时,总爱在叶柄处藏个小三角。”韦沐林的指尖落在画角,那里果然有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三角,“就像你当年在走私货箱底刻的记号,以为天衣无缝。”
     赵立东的瞳孔“唰”地缩成针尖,嘴角的肌肉抽搐着,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你……”他的声音劈了叉,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皮,“你怎么知道……”
     “陈叔的工棚墙缝里,藏着他替画匠们记的账。”韦沐林从文件袋抽出张泛黄的处方单,“张阿明,右手挫伤”几个字力透纸背,墨迹边缘还带着点晕开的水渍,像是当年陈叔着急写时洒的茶水。“那年你逼他仿《瑞鹤图》,他不肯,你就让人用撬棍砸了他的手——这账,老陈头记着呢。”
     窗外的蝉鸣突然炸起来,聒噪得像要钻进人的脑壳。赵立东攥着椅沿的指节泛了白,左手腕那道被码头钢材砸出的旧疤,在灯光下像条扭曲的蜈蚣。韦沐林盯着那道疤,忽然觉得肋骨的旧伤又在隐隐作痛——当年陈叔就是盯着这道疤,叹着气说“人犯了错不可怕,怕的是疤好了就忘了疼”。
     “是李大海!都是他逼我的!”赵立东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蹦起来,铁链拽得铁椅在水泥地上划出

第332章 锈迹里的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