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山镇的雨丝如锈针般扎进青石板缝时,老钟塔的第十七声钟鸣突然裂成三种诡谲音色——铜钟的清亮、铁钟的沙哑、木钟的嗡鸣,像三个时代的嗓音在争夺话语权。陈峰攥着碎成齑粉的怀表后退半步,后颈月牙形疤痕突然蠕动,三道细缝渗出的红、蓝、黑三色液体,在白衬衫上洇出星芒状纹路,与他昨夜在父亲旧日记里看到的星图分毫不差。
裤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跳出李军的来电。这位总戴着圆框眼镜的考古学博士,此刻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音:34;陈峰,镇东当铺保险库被炸了。34;背景里传来警笛声,夹杂着林兰的呼喊:34;开票日期是1943年6月17日!和你父亲坠塔日......34;电流声骤然刺耳,陈峰听见玻璃碎裂声,接着是林兰压抑的喘息:34;他们戴的铜表链......和你怀表上的齿轮花纹一样!34;
怀表粉末在掌心微微发烫,每粒细沙都映着钟塔避雷针的倒影。三年前他在父亲暗格里发现这只碎表时,李军曾用实验室光谱仪检测出粉末含铱元素:34;这种合金十九世纪末用于精密机械,雾山镇根本没有这种工艺。34;而林兰昨天刚发来消息,说在废弃水文站墙缝里发现半幅星图,主星位置画着断指,边缘用靛青写着34;第十八道刻痕34;——正是陈峰后颈疤痕的形状。
34;少爷,该去钟楼了。34;管家老周的拐杖叩响回廊,铜制怀表链在掌心晃出细碎金光。老人左眼角的老年斑下,隐约有条旧疤,形状像极了钟塔齿轮的缺口。陈峰注意到他今日穿的黑马甲,第二颗纽扣缝着靛青色布条——和林兰考古服的布料相同。
三辆市局警车的红蓝警灯劈开雨幕时,陈峰刚推开钟塔木门。铜环上的薄霜粘住指尖,门内飘出的不是陈年朽木味,而是若有似无的齿轮油清香。韦长丰警官摘下磨旧的皮夹克,左眉梢斜疤在警灯下泛着暗红,腰间挂着的不仅是警徽,还有枚刻着34;雾山镇治安队198734;的铜哨。34;陈先生,34;他的靴底碾过地上的靛青颜料,34;当铺现场的齿轮油成分,和二十年前水文站纵火案一模一样。34;
钟楼穹顶下,十七座机械钟盘如悬空的巨型怀表。陈峰的指尖抚过第十二座钟盘,齿轮缝里嵌着半片染蓝的指甲——林兰总说考古服要耐脏,所以自己用靛青染布。韩涛蹲下用镊子夹起第十七座钟下的碎片:34;编号规则和废车场走私零件一致,但含铱量......34;这位痕迹专家突然抬头,目光落在陈峰后颈,34;和您怀表粉末的成分完全相同。34;
柳岩绕着镜面裂痕踱步,指尖划过裂痕时,陈峰注意到她无名指根部有块淡青色胎记。34;三年前郊区车祸,唯一幸存者攥着半片齿轮。34;心理测写师的声音突然冰冷,34;那位学者后颈有月牙形疤,和李博士现在的位置一模一样。34;李军推眼镜的手顿在半空,后颈胎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
地下洞穴的腐木味里混着铁锈味。陈峰攀着铁链往下
第192章 钟塔血誓与未刻之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