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与八路军合作抗日
一、残雪与药香
八路军营地的土坯房檐还挂着残雪,檐角融水滴滴答答敲在青石板上,像极了谢文东腰间那把老驳壳枪的撞针声。他站在窗棂外,望着炕上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指节把窗棂抠出五道白痕。
“水……”张彩霞的睫毛颤了颤,像只受伤的蝶。
谢文东猛地推门闯进去,粗瓷碗刚碰到她干裂的嘴唇,就被她攥住了手腕。那双曾在林海雪原里能拧断狼腿的手,此刻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我梦见……梦见你被关东军的狼狗追。”她的声音气若游丝,眼里却烧着惊悸的火,“你后背中了一枪,血把长白山的雪都染红了……”
谢文东喉结滚了滚,反手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隔着粗布军装,她能摸到那颗心脏擂鼓似的跳——那是三天前在二道河子,为了抢回她的药箱,他抱着她从日军碉堡下滚过的心跳。
“瞎想啥。”他扯开衣襟,露出肩胛上缠着的绷带,“要染红也是我这,你看,还没你上次给我缝鹿皮衣时扎的口子深。”
张彩霞盯着那圈渗血的白布,眼泪突然决堤。她想起五年前在牡丹江畔,他也是这样扯开衣服,炫耀着与胡子火并时留下的伤疤,那时他还是个啸聚山林的绺子头,她是背着药箱走江湖的郎中,在桦树林里撞见他被仇家追杀,手里的银针第一次扎向了活生生的人。
“东子,”她哽咽着摸向他的脸,指腹抚过他眉骨上那道月牙形的疤——那是她当年为他取子弹时,不小心划到的,“咱别跟八路军掺和了,找个山窝子躲到抗战结束,好不好?”
谢文东捉住她的手按在唇边,胡茬扎得她指尖发麻:“躲?你忘了石头屯的老少爷们儿是咋被关东军活埋的?忘了你爹临死前攥着我的手说,要让小鬼子血债血偿?”
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带着某种她从未听过的疲惫:“彩霞,我以前当绺子,是为了活命。但现在……”窗外传来集合号声,他猛地抬头,眼里的柔情瞬间被冷光覆盖,“现在是为了活人能活得像个人。”
二、炭火与刀光
李团长的军帐里,炭火盆烧得正旺。谢文东盯着盆里跳动的火苗,仿佛看见三年前自己亲手点燃的关东军粮仓,火舌舔舐夜空的样子和此刻一模一样。
“谢当家的,”李团长推过来一碗热茶,搪瓷缸子上的红五星被水汽氤氲得模糊,“你带的弟兄们,我让炊事班炖了野猪肉,伤号都安排去休养了。”
谢文东没碰茶碗,指尖在膝盖上敲出摩斯密码似的节奏——这是他当绺子时和弟兄们约定的暗号,敲三下代表“有诈”。
“李团长倒是大方。”他扯出个冷笑,目光扫过帐内墙上的军用地图,“只是不知道,这野猪肉是不是用我们藏在鹰嘴崖的粮草换的?”
李团长握着茶缸的手顿了顿,随即朗声笑起来:“谢当家果然耳目灵通。实不相瞒,你们的粮仓早被日军侦察机盯上了,前天夜里我们派了一个连,假装劫粮才把日军引开,不然此刻怕是连你带弟兄,都成了关东军的瓮中鳖。”
他起身走到地图前,用手指点向长白山余脉:“日军最近在筹备‘长白山扫荡计划,打算三月前肃清所有抗日力量。你们的绺子,我们的游击队,单打独斗都是死路一条。”
谢文东的目光在地图上凝固——鹰嘴崖是他最后的退路,那里藏着过冬的粮食和二十多个弟兄的家眷。他突然想起去年大雪封山,张彩霞挺着孕肚在山洞里给他缝棉衣,火苗映着她肚子上的补丁,像朵倔强的花。后来孩子没保住,她躺在雪地里三天三夜,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东子,咱得有个像样的家”。
“合作可以。”谢文东突然按住腰间的枪,“但我的人,只听我调遣。还有,”他抬眼看向李团长,目光像淬了冰,“当年围剿我绺子的仇,我还没忘。”
李团长的脸色沉了沉。帐外的风卷着雪沫拍在帆布上,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三年前那场血战,他是主攻队长,亲眼看着谢文东带着残部跳崖,当时他以为这号土匪头子早该喂了狼。
“谢当家,”李团长的声音硬得像冻住的河面,“我部下有三个战士,死在你当年设的陷阱里。但现在,枪口得一致对外。”他从怀里掏出块染血的绷带,“这是昨天从日军哨兵身上搜的,上面有你们绺子的标记。他们抓了你的人,在做活体实验。”
谢文东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块粗麻布上绣着的狼头,是他亲手为弟兄们缝的记号。他想起二柱子那个总爱偷着给张彩霞送野果的半大孩子,上周出去侦查就没回来。
“什么时候动手?”他猛地站起来,腰间的枪套发出“咔嗒”一声脆响。
三、药箱与回忆
张彩霞的伤好了大半,正蹲在伙房后的雪地里,用冻红的手清洗绷带。锅里的蒸汽漫出来,模糊了她额前的碎发,恍惚间又回到那个在山神庙里躲雨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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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子,这草药得用雪水熬才管用。”十四岁的二柱子捧着个破瓦罐,鼻尖冻得通红,“俺娘说的,雪水是天上的水,能驱邪。”
张彩霞笑着揉了揉他的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见李团长的警卫员小陈抱着捆柴过来,那小伙子总爱偷偷看她熬药,眼睛亮得像山里的星星。
“张大姐,我帮你烧火吧。”小陈把柴塞进灶膛,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脸红扑扑的,“俺娘以前也像你这样,总爱捣鼓些草药。”
张彩霞的动作顿了顿。她想起自己那个当中医的爹,当年就是因为不肯给日军少佐看病,被活活打死在药铺柜台前。那天她背着爹留下的药箱跑了,在乱葬岗遇见浑身是血的谢文东,他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窝头,却分了她大半。
“小陈,”她轻声问,“你们团长,以前是不是剿过匪?”
小陈往灶膛里添柴的手僵住了。他想起入伍时李团长说的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弟兄们残忍。”但他也记得,昨天清理战场时,李团长把自己的棉衣盖
第313章 与八路军合作抗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