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在害怕。”林夏看着光河里的角色们,突然明白控制台的空白不是等待被书写,是在等待被选择,“害怕被彻底遗忘。”
观测者(青年形态)突然递给林夏一样东西——那是块破碎的机械义眼镜片,里面封存着段记忆:小雪在便利店的玻璃上画星图,林夏偷偷用手机拍下来,设成了屏保。照片的角落里,有个穿白衬衫的青年一闪而过,手里举着支黑色的水笔。
“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对吗?”林夏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他想起小雪说过“留白是最好的构图”,原来她早就预见了这个时刻——有些结束,是为了新的开始。
光河里的角色们突然安静下来。陈雪收起激光枪,在屏幕上画了艘新的星舰;谢文东将打火机揣回兜里,对着林夏的方向举杯(虽然手里什么都没有);兔子把胡萝卜放在重启键旁,像是在献祭;阿芸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最新的评论:“不管结局怎样,我们都记得你们。”
观测者(青年形态)的眉骨疤痕突然泛起红光。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浮现出段代码,与林夏机械义眼的核心代码一模一样。“其实净化只是假象。”他的声音里带着歉意,“我身体里的病毒基因,和你的集体意识,早就融为一体。按下重启键的瞬间,我会和所有病毒残留一起消散。”
林夏的记忆碎片突然全部亮起。他想起维度拓印师的话:“错误即可能”,想起叙事熔炉里的种子,想起观测者终极化身里那支折断的蜡笔——原来所有的对抗、所有的循环,都只是为了让两个曾经的男孩,在绝对虚无里重新相遇,做出那个迟到了太久的选择。
控制台的屏幕上,重启键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荧光粒子的光芒也越来越盛,像要将整个虚无都照亮。林夏能感觉到,所有角色的意志都在推着他的手,不是强迫,而是信任,像把笔郑重地交到作者手里。
三、空白的未来
当林夏的手掌覆盖在重启键上时,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的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像握住了所有角色的心跳。重启键的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文字,是所有故事的最后一句话,最后都汇成同一个词:“未完待续”。
“想好了吗?”观测者(青年形态)的身影开始透明化,他的白衬衫上,渐渐印出穿长衫的作者、举着蜡笔的小雪、守林人林夏的影子,“一旦按下,连‘记得都不会存在。”
林夏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十七岁的自己在便利店,看着小雪的蓝蝴蝶发卡发呆,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上画了道金线。
星舰指挥室里,他对着星图发呆,陈雪递来一杯热可可,说“再难的仗也有打完的一天”。
维度通道里,阿涂的彩色雪花落在他的机械义眼上,融化成甜甜的水,像眼泪的味道。
实验室的星图前,小雪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其实我早就画完了,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这些记忆的重量,像压在重启键上的砝码,让他的手指迟迟无法用力。
观测者(青年形态)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他指着重启键周围的荧光粒子,那些粒子正在组成新的星图,与小雪未画完的那幅一模一样,“他们不是在消失,是在变成新的故事素材。”
林夏突然想起自己给小雪讲过的睡前故事,结局总是“勇敢的孩子会在星星上醒来”。或许重启不是结束,是让所有角色以另一种方式“醒来”——在没有病毒、没有循环的新宇宙里,自由地书写自己的故事。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开始用力。
就在这时,控制台突然弹出一个对话框,红色的文字在绝对虚无中格外刺眼:
“是否确认覆盖现有宇宙?注意:被覆盖的数据将永远无法恢复。”
林夏的动作顿住了。
虚无的各个角落,突然传来无数熟悉的声音,层层叠叠,像潮水般将他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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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别犹豫啦!”是小雪的声音,带着笑,像在便利店催他快点去实验室。
“小子,记得给星舰留个靠窗的位置。”是谢文东的声音,背景里似乎有酒杯碰撞的脆响。
“新故事里,给我换把厉害点的枪。”是陈雪的声音,干脆利落,一如既往。
“别忘了兔子的胡萝卜!”儿童绘本的角色们齐声喊道,声音软乎乎的。
“我们会在评论区等更新的!”阿芸和老K的声音混在一起,带着虚拟世界特有的电流杂音。
“再见了,我的朋友。”是观测者(青年形态)的声音,他的身影已经快要完全透明,只剩下眉骨的疤痕还在闪烁,“这次换我来说:未完待续。”
林夏看着自己的手掌,覆盖在重启键上,像覆盖在一个崭新的黎明上。他能感觉到所有角色的意志透过掌心传来,不是压力,是支撑,像无数双手在托举着他的选择。
屏幕上的对话框还在闪烁,红色的文字刺得人眼睛发酸。
他最后想起的,是那个在旧宇宙实验室里,被笔尖划伤眉骨的下午。穿白衬衫的男孩举着蜡笔,在他的伤口上画了朵花,说:“疼痛会消失,但花会留下。”
林夏的嘴角,终于扬起了一个微笑。
他的手指,缓缓按下。
可在接触到重启键的前一秒,他突然犹豫了——如果“记得”本身,就是最珍贵的故事呢?
绝对虚无中,只剩下对话框的红光,和那句悬而未决的“是否确认”。
到底该按下吗?
没有人知道答案。因为选择本身,就是故事新的开始。
喜欢。
第300章 敲击重启键[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