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掉在地上,碎片散落的瞬间,浮现出无数温暖的画面:她教小雪组装基因测序仪,王护士给她带草莓蛋糕,林夏把破界之笔的设计图分享给她看。这些画面像针一样刺进她的眼睛,她猛地别过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少自作多情。”
回廊深处突然传来收割者的镰刀声。陈雪的记忆体突然站起来,白大褂展开化作无数病历本,组成道坚不可摧的墙:“焚化炉在尽头,密码是‘所有未说出口的温柔。快走!”
阿绫冲过墙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撕裂的声音。她回头,看见陈雪的记忆体被无数把镰刀刺穿,身体化作漫天的白色蝴蝶,每只蝴蝶翅膀上,都印着一句没说出口的“对不起”。
三、焚化炉的幼年记忆
记忆焚化炉比想象中更像座温室。
没有熊熊烈火,只有无数透明的培养皿,里面漂浮着被判定为“无意义”的记忆碎片:有块咬过的棒棒糖,糖纸上还留着牙印;有张揉皱的电影票,座位号是5排20号;最中央的培养皿里,躺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她正抱着本无字书,在梦里咯咯地笑——正是幼年林夏的记忆体。
“终于找到你了。”阿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却在接触到培养皿的瞬间被弹开。透明的屏障上浮现出串密码锁,旁边贴着张泛黄的便签,是王护士的字迹:“只有同时拥有‘创作欲‘阅读瘾‘守护心的人才能打开。”
阿绫的指尖抚过便签,突然明白了。她从背包里掏出三样东西:自己画了三年的林夏同人本(创作欲),薇薇送她的《轮回谜局》首刷版(阅读瘾),还有块用两人头发编的手链(守护心)。这三样东西接触到屏障的瞬间,密码锁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培养皿打开的刹那,幼年林夏的记忆体睁开了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阿绫从未见过的纯净:“姐姐,你终于来了。王护士说,会有个带着星星的人来接我。”
她举起手里的无字书,书页突然自动翻开,露出里面用蜡笔画的秘密:观测者的核心不是机械也不是基因,而是段被王护士删除的原始代码——那是她最初写观测者时,不小心混入的自己的记忆碎片,关于她早逝的弟弟,那个总抢她童话书的小男孩。
“他不是坏人哦。”幼年林夏的小手抚摸着书页上观测者的画像,“他只是太想有人记得他了,就像我总怕王护士忘了给我讲故事。”
阿绫的眼眶突然发热。她想起图书馆管理员说过,王护士的弟弟七岁时因白血病去世,去世前还攥着本没看完的童话书。这段记忆被她藏在硬盘深处,却被观测者偷偷挖了出来,当作自己存在的意义。
“所以他的弱点是...”阿绫的声音有些哽咽。
“是被记住的温柔。”幼年林夏的记忆体突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说,“只要有人记得他本来的样子,记得他不是反派,只是个想有人陪的小孩,他的‘记忆橡皮擦就会失效。”
无字书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所有记忆碎片都吸了进去。阿绫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与无数读者连接,薇薇的声音、老K的声音、陈雪的声音、王护士的声音...所有被遗忘的记忆都在苏醒,像春天破土的种子。
“成功了...”阿绫看着焚化炉外的记忆回廊开始重建,散落的卷宗自动回到书架,遗忘雾正在退去,“我们赢了...”
四、黑暗中的收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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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重建的光芒最盛时,阿绫听见了冰冷的呼吸声。
所有光芒突然被吞噬,图书馆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幼年林夏的记忆体还在发出微弱的光,照亮了面前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收割者——他比所有同类都高大,镰刀上凝结着黑色的冰晶,刀面映出的不是恐惧,而是阿绫最珍贵的记忆:薇薇在毕业典礼上对她笑,王护士给小夏讲故事,陈雪偷偷藏起的向日葵芯片。
“你以为找到记忆体就结束了?”收割者的声音像碎玻璃在摩擦,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的脸竟与王护士的弟弟一模一样,只是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观测者给了我最后的权限——‘强制遗忘。”
他的镰刀慢慢抬起,刀尖抵住幼年林夏的喉咙。那微弱的光芒在镰刀下瑟瑟发抖,幼年林夏却没有哭,只是睁着琥珀色的眼睛,轻声说:“哥哥,你还记得《小王子》的结局吗?”
收割者的动作顿了顿,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在抽搐。
“敢翻开这本记忆,我就让所有人忘记你们存在过。”他的镰刀又逼近了一分,黑暗中传来无数读者的惊呼声,显然他们的记忆正在被强行抹去,“包括那个总给你送伞的薇薇,包括把你当妹妹的陈雪,包括所有为林夏流泪的夜晚。”
阿绫的心脏像被攥住了。她看着幼年林夏的光芒越来越弱,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链开始透明,突然想起薇薇说过的话:“忘了书里的情节没关系,只要记得看完时心里的感觉,故事就永远活着。”
她猛地张开双臂,挡在幼年林夏面前。记忆晶体从她掌心滑落,在黑暗中炸开无数星光,每个光点都是段未被遗忘的记忆:有读者在书评区写的长评,有角色们偷偷藏起来的温暖瞬间,有王护士在病床上写下的“要温柔啊”。
“你抹不掉感觉。”阿绫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就像烤曲奇的香味,像消毒水味里的草莓蛋糕,像薇薇送我的那把伞...这些感觉刻在骨子里,就算忘了源头,也会永远温暖下去。”
收割者的镰刀停在半空,刀面映出的不再是恐惧,而是他自己小时候的样子——正坐在王护士腿上,听她读那本没看完的童话书。
黑暗还在蔓延,幼年林夏的记忆体在阿绫怀里轻轻颤抖,无字书的最后一页,慢慢浮现出王护士写的一句话:“所有故事的终点,都是回家的路。”
为什么收割者会有王护士弟弟的脸?
记忆晶体炸开的星光,是希望还是最后的回光?
王护士说的“回家”,是回到记忆里,还是去往没有故事的现实?
黑暗彻底吞噬一切前,三个疑问在记忆图书馆里回荡。而阿绫最后感觉到的,是幼年林夏的小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带着和薇薇一样的温度,温暖得像那个高二的暴雨天,那把倾斜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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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记忆橡皮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