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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河西烽燧·凉州覆师[2/2页]

大明王朝1424:夺舍明仁宗 荻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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剌人的“战利品”。后勤士兵用粗糙的牛皮绳穿过她们的发辫,将数十人串成一串,像驱赶牲口般往北押送。绳索勒得头皮生疼,有人哭晕过去,就被拖着在地上摩擦,血痕从街巷一直延伸到城外。当这支队伍行至甘州时,绳上已串了三百余人,她们的发髻散乱,衣衫被撕扯得破烂不堪,眼神空洞得像枯井,没人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怎样的命运——她们终将被押往漠北,成为也先和贵族们随意玩弄的玩物。
     队伍中有个十六岁的少女,是城中绣坊的学徒,性子最为刚烈。趁瓦剌士兵松懈的间隙,她拼命咬断了系在发辫上的牛皮绳,光着脚往戈壁滩跑去。可两条腿怎跑得过战马?瓦剌骑兵很快追了上来,为首的骑手弯弓搭箭,一箭射穿了她的肩胛骨。巨大的力道将她钉在路边的柳树上,箭矢从左肩穿入,右肩穿出,深深扎进树干里。少女疼得浑身颤抖,鲜血顺着箭杆往下淌,染红了身下的草地。
     这残忍的一幕却引得瓦剌士兵拍手叫好,他们围着柳树狂呼乱叫,有人甚至用弯刀挑弄少女的衣襟。少女的鲜血顺着柳叶滴落在树根下的蚂蚁窝,很快引来黑压压一片虫豸,它们在树皮上爬来爬去,拖走滴落的血珠,留下蜿蜒扭曲的血路,像在地上画了幅诡异的画。
     与此同时,凉州城内的抢掠还在继续。瓦剌士兵们在交足规定的“集体财物”后,为了搜刮更多金银,几乎把城池翻了个底朝天。他们砸开百姓的木箱,撬开地砖下的地窖,连寺庙佛像的金箔都刮得干干净净。绸缎、粮食、瓷器、铜钱……能带走的尽数装上车,带不走的便一把火烧掉。民居的门窗被拆下来当柴烧,商铺的柜台被劈成碎片,整座城池在火光与浓烟中哀鸣。
     五天后,当瓦剌大军带着抢掠来的财物和人口离开时,凉州卫已成了一座彻头彻尾的空城、死城。街巷里只剩下腐臭的尸体和散落的白骨,风吹过空荡荡的城楼,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诉说这座城池的劫难。城头的旗杆上,周宏的首级早已干瘪,口中的羊粪被风吹散,只留下黑洞洞的嘴,像在无声地控诉着这场暴行。
     博罗纳哈勒坐在装满财物的马车里,听着手下汇报“战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以为这样的屠戮能震慑大明,却不知凉州卫的血泪早已随着风沙飘向关内,成了明军心中永不熄灭的怒火。
     恐惧是生物的本能,勇气是人类的赞歌。
     凉州城以南的镇虏、安宁两个千户所,并没有被瓦剌屠城的凶焰吓倒。当逃难的百姓带着满身血污奔来,哭诉凉州卫的惨状时,两个千户所的士卒们攥紧了手中的兵器——他们大多是土生土长的凉州人,城墙外是祖辈耕种的土地,身后是妻儿老小的茅屋,退无可退的绝境,反而点燃了他们骨子里的血性。
     镇虏千户周勇和安宁千户赵毅连夜聚在山神庙里,油灯在寒风中摇曳,照亮两人布满血丝的眼睛。
     “不能等,等就是第二个凉州卫。”周勇用手指蘸着茶水,在供桌上画出地形,“咱们这儿依山傍水,东侧是黑松岭,西侧有月牙河,正好能卡住瓦剌南下的路。”
     赵毅点头附和:“把能打的都召集起来,拼命也得给乡亲们争取点逃难的时间。”
     很快,两个千户所的士兵们赶来集合。
     清点人数时,他们勉强凑出500骑兵和3000步卒,不少人还是刚放下农具的农夫,甲胄都不齐,但没人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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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勇举起一面褪色大旗:“身后就是家,死也得死在阵地上!”3500人齐声呐喊,声浪震得山神塑像都微微发颤。
     他们在两山之间的隘口连夜构筑防御:挖壕沟、埋尖桩、在松树上系好滚石,又引月牙河的水灌入壕沟,硬生生造出一道简易却坚固的防线。
     飞扬跋扈的博罗纳哈勒得知明军设防的消息时,正在清点从凉州掠来的财物。
     “不过是些乡勇杂兵,也敢挡我的路?”他嗤笑着挥鞭,命两千瓦剌步卒即刻出发,“荡平阵地,把他们的脑袋挂在树上喂狼!”
     瓦剌步卒扛着云梯、举着盾牌,骂骂咧咧冲向隘口,以为还能像他们踏破凉州城一样轻松取胜。
     可当他们冲到壕沟前,迎接他们的是漫天箭雨。周勇站在巨石上擂鼓,赵毅亲自弯弓射箭,明军士卒们躲在掩体后,将弓箭、石块、滚木一股脑砸向敌群。
     两波冲锋下来,隘口前的尸体堆成了小山,600多具瓦剌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血泊里,剩下的人吓得不敢再前进一步,只能拖着伤兵狼狈退回。
     博罗纳哈勒得知败讯,气得摔碎了缴获的瓷瓶:“废物!给我调骑兵!”
     瓦剌精骑很快集结,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嗜血的光。可当他们冲到隘口前,却发现阵地上静悄悄的——明军竟然不见了踪影。原来守军早已看清局势,见骑兵冲锋便二话不说掉头撤退,临走前还点燃了阵地里的柴草,干燥的松枝遇火即燃,瞬间燃起冲天大火,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瓦剌骑兵冲到阵前,只能对着熊熊烈火怒吼。战马在火墙前焦躁地刨蹄,根本无法冲锋,博罗纳哈勒气得拔剑砍断身边的旗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势蔓延。等到大火熄灭,灰烬还冒着青烟时,骑兵们终于冲过阵地,却发现前方两里外的山坳里,明军早已用石头和树木筑起了新的防线,周勇的明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在嘲笑他们的徒劳。
     “这些汉人……”博罗纳哈勒勒住马缰,望着远处严阵以待的明军,心头第一次生出寒意。他这才意识到,大明并非所有人都像周宏那样鲁莽轻敌,这些基层将领懂得据险死守,更懂得灵活撤退,用智慧与瓦剌铁骑周旋。连番受挫让瓦剌士兵的士气大跌,抢掠来的财物成了累赘,北归的念头在军中蔓延。
     无奈之下,博罗纳哈勒只得下令:“全军北撤,退出凉州卫!”
     瓦剌大军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等瓦剌人彻底走远,两个千户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凉州卫——尽管城池已成废墟,但他们还是组织人手清理尸体、修复城墙,在断壁残垣上重新竖起明旗。
     甘肃总兵的嘉奖令很快送到:周勇升任凉州卫守将,即刻主持城防修复;赵毅合并两个千户所,设立临时安宁卫,负责后方防务。
     这场小小的胜利或许没能扭转战局,却证明了勇气与智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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