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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嚓!”“噗!”
     骨骼碎裂与内脏破裂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两只脏鹰巨大的冲势戛然而止,眼中凶光瞬间涣散。张雪毫不停留,双拳顺势向外一分,手套上骤然迸发出两道刺目的弧形白光!
     “唰!唰!”
     白光如电,瞬间掠过两只脏鹰的脖颈。两颗狰狞的头颅冲天而起,腥臭的污血如同喷泉般从断颈处狂涌而出!
     无头的巨躯和飞起的头颅几乎同时重重砸落在滚烫的沙地上,激起漫天沙尘。沙幕之中,张雪的身影轻盈地一个空翻,稳稳落在一株相对矮小的沙刺顶端。他嫌弃地拍打着身上沾染的沙尘和几点污血,骂道:“晦气!臭烘烘的脏鹰,害得小爷又脏又臭!”
     他跳下沙刺,走到那几具尸体旁准备回收自己的“箭矢”——那些沙刺。目光扫过,脸色却微微一变。不对!刚才被他最后击杀的那两只脏鹰,此刻沙地上只有一具无头尸体和一颗头颅!另一只…不见了!张雪脑中迅速闪过关于“脏鹰”(现在他意识到这东西可能叫“恶魔秃鹫”)的资料:群居,极度嗜血,报复心极强,拥有超大的复眼,能清晰记下仇敌的样貌和气息,并召唤同类不死不休地追杀!
     “啧…跑了一只?”张雪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算了,跑了就跑了吧!一群扁毛畜生而已,还能翻天不成?”他对自己的实力颇有信心。他麻利地将尸体上的沙刺拔出,在沙地上蹭掉血迹,重新插回腰间的特制皮袋里。接着,他双手的银白手套再次亮起,白光吞吐如刃,熟练地将剩下的几具脏鹰尸体分割成易于携带的大块。
     “浪费是原罪啊!这玩意儿虽然臭,但肉质听说还挺鲜美的…”张雪嘀咕着,左手掌心向上,噗地一声,窜起一簇橘红色的、温度惊人的小火苗。他翻动着鹰肉块,小火苗灵活地舔舐着表皮,很快便将外皮燎烤得焦黑酥脆,锁住了里面的肉汁,一股奇异的肉香混合着焦糊味弥漫开来。看着自己的“杰作”,张雪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欣赏完毕,他伸出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处迅速弥漫出一团森冷的白色冰雾。冰雾迅速扩散,将那些烤得黑漆漆的鹰肉块包裹起来。滋滋的冻结声响起,不过片刻功夫,几大块滚烫的鹰肉就变成了冒着寒气的坚硬冰坨子。
     张雪从腰间解下一个折叠起来时不起眼、展开后却异常巨大的兽皮口袋,毫不费力地将那几个沉重的大冰坨子塞了进去,然后往背上一甩。那口袋的体积和重量远超他瘦削的身板,但他背着却显得轻松自如,脚步轻快地继续向着沙漠深处进发。走出这片广袤的赤焰沙漠,至少还需要几天时间。这些肉,可是宝贵的口粮和水分来源。
     空旷死寂的沙漠里,响起了张雪那不着调、带着点荒腔走板的小调:
     “郎里个郎,浪里个浪,郎里浪里我是个郎…背着口粮走四方哟…”
     ***
     **沉原星蓝岩绿洲边缘“阿艳的杂货铺”**
     在沙漠与一片点缀着蓝色巨岩、生长着稀疏耐旱植物的绿洲交界处,有一个用巨大沙刺树干和风化岩块搭建的简陋棚屋。屋顶挂着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用通灵人的文字写着:“阿艳的杂货铺——独家货源,蓝岩纤维,巨蚁皮货”。
     店主阿艳,是一个皮肤淡黄、长着一对醒目大耳朵的年轻通灵人。可惜,他属于通灵人中那不幸的大多数——天生没有觉醒“通灵”的能力。十年前,当恐怖的“暗黑星云”侵袭沉原边缘,带来混乱与死亡时,连那些占领此地的“冥天王”手下,都对他这个“废物”不屑一顾。无法感知沉石,在沉原星就等于失去了最大的价值。如今的阿艳,只能靠着从蓝皮矮巨人那里淘换来的、用沙刺纤维和坚韧巨蚁皮编织的衣物和日用品,在这绿洲边缘勉强糊口。
     今天生意格外冷清。阿艳百无聊赖地坐在棚屋门口的小凳子上,磕着从一个满嘴跑火车的星际穿梭者那里换来的、据说是某个遥远农业星球特产的香瓜子。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让他瞬间血压飙升的身影——那个该死的穿梭者张雪,正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口袋,笑嘻嘻地朝他这边溜达过来!
     阿艳的怒火“腾”地一下就冲到了天灵盖!他想也不想,抄起手边一根备用的、顶端削尖了的长长沙刺棍,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怒吼着就朝张雪冲了过去,手中的尖刺狠狠朝他扎去!
     “哎!哎!停!停手!阿艳!有话好说!”张雪吓了一跳,连忙闪躲,“被这玩意儿扎个透心凉,真会死人的!”
     “死人?!我恨不得把你剁碎了喂沙虫!”阿艳双眼通红,一边追刺一边咆哮,“都是你!上次你带来的那块‘恶魔秃鹫肉!那股子邪门的臭味!熏跑了老子所有的客人!我的货都砸手里了!你还敢来!”
     张雪灵活地绕着棚屋躲闪,嘴里辩解:“不就是几块脏鹰…呃,恶魔秃鹫的肉嘛!至于吗!小爷我处理得挺干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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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屁!那是‘恶魔秃鹫!沉原最记仇、最凶残的玩意儿!被它们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阿艳气得手都在抖,沙刺棍舞得更急了,“你惹上大麻烦了!还连累我!”
     “哈哈哈!”张雪一边躲一边大笑起来,“看来是时候唤醒沉睡的你,让你这榆木脑袋清醒清醒了!”他猛地停下脚步,不再躲闪,迅速从怀里掏出了那只蓝色头发的小精灵。
     “嘿!小家伙,开工了!把这位睡美人…啊不,睡美男唤醒吧!”
     小精灵正蜷在张雪温暖的怀里打盹,被突然掏出来很不满,扑扇着翅膀,小脑袋一扭,细声细气地抱怨:“累…要休息…不干…”
     眼看阿艳的沙刺棍又带着风声刺了过来,张雪手忙脚乱地继续闪避,只得对着小精灵低声下气地央求:“哎哟喂我的小祖宗!给个面子!帮帮忙!明天!明天就带你去‘花语星!满星球都是香喷喷的花蜜!让你吃个够!”
     小精灵湛蓝的大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意动。张雪立刻舌灿莲花,叽里咕噜地许下了一堆诸如“最新款星光糖”、“精灵王庭特供露水”之类的承诺。终于,小精灵被他的花言巧语哄得眉开眼笑,小翅膀一振,飞到气急败坏的阿艳面前,鼓起腮帮子,对着他的眉心轻轻吹了一口气。
     那口气带着梦幻般的淡蓝色星辉,瞬间没入阿艳的额头。
     “嗯?!”阿艳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仿佛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敲了一下,无数混乱破碎的画面和声音瞬间涌入!他踉跄了一下,停下追击的动作,双眼猛地睁大,眼神从原本的市侩、愤怒,迅速变得锐利、冰冷,如同出鞘的寒剑!他死死地盯着张雪,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人。
     “醒了?”张雪松了口气,拍拍胸口,笑嘻嘻地问。
     阿艳…或者说,此刻已经觉醒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沙尘和油污的粗布衣服,又抬手闻了闻袖口上沾染的灰尘和汗味,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中爆发出比刚才追杀张雪时更强烈的怒火和嫌弃:“为什么?!为什么我身上这么脏?!这…这简直不可忍受!”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雪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呃…抱歉啊,兄弟。师父他老人家把你的意识封了,直接从‘四重天给你来了个轮回转运,才把你安全送到这沉原星。过程嘛…是有点颠簸,难免沾点尘土…”他试图解释。
     “沾点尘土?!”觉醒者打断他,声音冰寒刺骨,“这仅仅是尘土吗?!这污秽!这油腻!这气味!一定是你搞的鬼!”他眼中寒光爆射,手中的沙刺棍再次扬起,这一次,棍尖竟隐隐有了一丝锋锐无匹的剑气在吞吐!尽管他那柄名震星河的“青羽剑”不在手中,但剑道宗师的本能犹在,哪怕只是一根粗糙的沙刺,在他手中也化作了致命凶器!
     “喂喂喂!来真的啊!这回真会死人的!”张雪头皮发麻,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的、与之前阿艳截然不同的危险气息,“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觉醒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残酷的弧度:“你死了也不要紧。大不了,我再费点力气,把你的残魂扔进‘五重天,轮回个十次八次,总能把你捞回来重新拼好。”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张雪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后背发凉:“算…算你狠!”他目光下意识地瞥向棚屋的房梁,那里挂着一个之前他带来的、装着冻脏鹰肉的袋子。本来觉醒前(阿艳)是想扔掉的,但尝过一次味道后,又有些不舍,就随手挂了上去。
     就在这时,觉醒者(寒剑)眼中寒光一闪,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手中的沙刺棍并非刺向张雪,而是猛地脱手飞出,如同一道黄色的闪电,精准无比地刺穿了梁上那个沉甸甸的冻肉口袋!
     “噗嗤——哗啦!!!”
     坚韧的兽皮口袋瞬间破裂!里面那些半解冻、混合着暗红血水的碎肉和冰碴,如同天女散花般,劈头盖脸地倾泻下来!张雪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这腥臭污秽的肉雨淋了个正着!从头到脚,瞬间挂满了粘稠的血水、肉沫和冰渣!
     张雪整个人僵在原地,嘴巴因为震惊而微微张着。一块沾着血丝的、半冻半化的脏鹰肉块,好巧不巧地滑进了他因惊愕而微张的嘴里…
     “呕…”一股浓烈的生肉腥膻味瞬间充斥口腔,张雪的脸色由白转青,差点当场吐出来。
     觉醒者(寒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幅狼狈到极点的模样,冷冷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现在,你满意了么?张雪。”
     他顿了顿,目光如冰冷的剑锋,直刺张雪眼底,一字一顿地叫出了那个尘封已久、代表着一段铁血过往的名字:
     “司、徒、冷、艳。”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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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觉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