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找他,放心,就算真有事也只会是他不会是你。”
一路走一路安抚着。
到了住的地方。
瑛姑姑拿了消肿化瘀的膏子给槛儿,等她抹了药躺到床上,瑛姑姑才重新出来。
先去跟星柳打了招呼,出来之后瑛姑姑径直找去了孔太监住的小库房。
孔太监没死。
槛儿太小,成日里做绣活儿的力气根本不足以砸死一个满身肥肉的男人。
只是她慌乱中砸到了孔太监的太阳穴,加上砸了好几下,孔太监就昏沉了。
他那一脑袋的血其实只是看着吓人。
瑛姑姑赶到时。
孔太监正吭哧吭哧地从地上爬起来。
看到瑛姑姑,他阴恻恻地笑。
“舒瑛你完了,你管的那小贱皮子把老子打成这样,她一个,你一个,等着,老子会让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瑛姑姑进屋关上门,一只手在背后顺走了靠门架子上摆着的一件不大的礼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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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喜德,做人不能这么丧尽天良,我早跟你说了别动我的人,别动我的人。”
孔太监根本没将她的话当回事。
冷笑一声站起身。
然而没等他站稳。
瑛姑姑缓步走到了他跟前,扬起礼器照着他脑袋上受伤的地方重重砸去。
礼器棱角端端砸中孔太监的伤处,老太监双目圆瞠,肥硕的身躯再度倒地。
“你、你……”
孔太监的身子不寻常地抽搐,几个呼吸的功夫之后,两眼呈空洞灰败状。
死不瞑目。
瑛姑姑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好半晌。
她终于平复呼吸。
弯腰把礼器对准孔太监,做出自然的状态放到地上,再推倒一旁的置物架。
眼见桌案上摆的物件,瑛姑姑的心底险有什么要爆开,好悬让她及时忍住。
她微颤着手将那些腌臜东西收起来扔进屉柜,又捡起桌下夹缝中的一朵绢花。
最后看向孔太监。
“孔喜德,该死的是你。”
从屋里出来,门口立着个三十出头的太监,其一双细长的眼透着精明的光。
瑛姑姑看他。
“他死了,位置便是你的。”
那太监扯扯嘴角,做了个请的手势。
槛儿做了一晚的噩梦,醒来时天已大亮。
她怔忪了片刻。
回过神习惯性要去梳洗当差,被瑛姑姑拦住了:“今儿替你告了假,歇着吧。”
“姑姑。”
槛儿轻唤了一声,跟着脸白了白。
“姑姑,昨晚……”
瑛姑姑知道她想起了昨晚的事,刚准备安抚,岂料竟是听小姑娘说:
“昨晚有个老太监想欺负我,我……我拼命躲他,但我怎么到您这儿来了?是姑姑救我回来的吗?”
“等等,我怎么想不起那老太监长什么样了,我记得我是夜里去出恭了啊,为什么会被老太监欺负……”
“姑姑,我被他欺负了吗?我是不是……”
瑛姑姑错愕。
随即看着槛儿消了肿但仍留有几抹指印的稚嫩脸庞,瑛姑姑抱住了她。
“没有,槛儿没有被他欺负成,那人被姑姑告了一状,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
.
槛儿刚重生回来时,就莫名有种这具身子似乎忘了一件什么事的感觉。
但因着她前世死时年纪不小了,几十年前的某些事不记得也在常理之中。
所以槛儿并没有刻意去深究,这具身子潜意识里忘的那件事是什么。
去年嘉荣堂揪出了一对宫女太监对食。
小福子报来消息时,槛儿只记得自己曾险被老太监强迫做对食这一件事。
以及当时的恶心感。
对于那件事前后以及中间发生了什么,槛儿前世对此没印象,这辈子这具身子的脑袋里也没有相关记忆。
这大抵也是槛儿明知望晴早先也在广储司,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却始终猜不到对方的不对劲的原因。
但现在。
听着望晴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嚎骂。
槛儿忽然想起来了。
同时想起的,还有其中的另一件事。
“是你。”
“把我打晕送去给孔喜德的人,是你。”
“望晴。”
槛儿的话音落下,望晴刹那间如同被掐了脖子的鸡,脸皮不正常地抽搐着。
俨然一副被说中的模样。
倒是连审问都省了。
寒酥、跳珠和喜雨在听望晴骂出这番话时便惊在原地,各个面色煞白。
这会儿再听槛儿这么一说,三女更似被雷劈中,惊骇的同时也觉脑子不够用。
只不待她们想清其中究竟。
啪啪!
啪啪!
却是瑛姑姑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三两步来到望晴跟前扬手就是几巴掌。
“四年前主子十二,你才十三吧?也是,心肠坏跟年龄没多大关系,有些人就是生就坏种烂了根子的!”
瑛姑姑利落地打完,刚开口还挺平静,说到最后一句时表情和语气陡然发了狠。
“我不管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也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往主子身上泼脏水!
但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主子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知道那事的不止你一个?那我也告诉你,能证明主子清白无辜的也不止我一个!”
瑛姑姑那几巴掌实打实下了狠劲,望晴的耳朵有片刻的失聪,嘴角淌出血来。
等她能听到声音时,正好听见了瑛姑姑最后半截子话,望晴脸色又是一变。
谁?
除了瑛姑姑谁还能证明宋槛儿的清白?宋槛儿她有个屁的清白可言!
瑛姑姑看出了她的想法。
手一抬,死死掐住她的下巴。
直到这一刻,平时总是温柔可亲的瑛姑姑才显现出她浸淫宫中多年的狠辣。
“早知你是这么一个坏种,我真该活撕了你!不过现在也不迟。
殿下明察秋毫,事情真相如何一查便知,你若不信我们大可以试试!”
说罢,甩开望晴的脸。
瑛姑姑转身对槛儿道:“主子,既然已经知道这坏种为什么要害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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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无需再与她多言,谋害小皇孙和方才她诬您清白这两样事奴婢以为不妨都上报于殿下,烦请殿下定夺。”
槛儿之前没记起那桩旧事的细节,也就不清楚瑛姑姑在那之后做了什么。
但她了解瑛姑姑的手段。
姑姑敢这么说,就表示她当初善好了后。
至于望晴刚刚那番有鼻子有眼的话,若不是编的那便是当时她就在现场。
看着她被那老太监欺辱。
“就依姑姑说的,两件事都报给殿下,”槛儿坐在榻上,语气不咸不淡道。
望晴不敢置信。
把那桩事报给殿下,宋槛儿怎么敢!
当初把人交给孔太监时可是还有另两个小太监的,截止她被调来东宫那两人都还好好地在首饰库当差。
以宋槛儿和瑛姑姑现在的本事,不可能把手伸到广储司还不被人发现。
宋槛儿难道不怕太子查到那两人,得知她当年确实进过孔太监的屋吗!
一个豆蔻之龄的姑娘夜里跟一个老太监同处一室,不管他俩做没做什么。
光是这么一件事就没有清白可言了,宋槛儿哪来的底气让太子知道这事!
望晴的心思写在脸上,槛儿看得清楚。
不过她没废话解释。
只笑了笑道:“姑姑说得对,有些人就是天生烂了根子的坏种,所以我也不打算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了。”
“银竹,堵了坏种的嘴带下去吧。”
坏种坏种坏种!
望晴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被槛儿戳穿了真相的心虚彻底成了恼羞成怒。
她想说她不是坏种。
想说她们凭什么这么说她!
她也苦啊。
她也想活下去啊。
只要牺牲一个陌生人就能让她不被欺辱,她就能活下去,她有什么错?
为自己着想有什么错!
她也想要姑姑护,可是她没有!
宋槛儿一个有人护有人疼的人,有什么资格说靠自己过日子的她是坏种!
望晴不甘不服。
可惜这回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便被银竹拿刚擦完灰尘的抹布堵了嘴。
但就在银竹拖着人刚走到碧纱橱的帘架门时,一道挺拔颀长的人影步了进来。
银竹忙拽着望晴避让行礼。
“殿下?”槛儿错愕地起身迎上去,“您怎生这时候得空过来了?”
也是自打太子允了她不必在他跟前谦称之后,两人相处时便多了些亲昵。
若不然换成以前,槛儿是断不会这么问的。
骆峋答非所问地“嗯”了一声,随即见屋中分明烧了地龙,她却面色泛白。
他的眸光不显地沉了沉。
“唔唔!唔唔!”
望晴以往见到太子从不敢抬头,此时却是憋红了脸挣扎着想奔到太子跟前。
意欲何为,不言而喻。
可惜,太子一个眼风也没给她。
只握住槛儿的手将人往暖榻上带,话是对海顺说的:“去审,要实话。”
海顺躬身应下。
望晴惊恐地鼓着眼,被拖走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太子拢了拢槛儿耳畔的头发。
“孤今日提前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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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合章)槛儿惊魂逃魔爪,姑姑手刃死太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