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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褚时钰不禁眉头一拧——褚时琨这是在挑拨离间?!他强按捺住直接冲进去打断的冲动,他想知道,如思会作何回答?
     柳如思秀眉微蹙,再次认真地纠正:“殿下,无论男女老少、尊卑贵贱,在死亡面前都是一样的脆弱。换句话说,在医者眼中,那些世俗之见,都不值一提。”语气虽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说完,她仍可看出康王眼中那抹挥之不去的“不理解”,心中了然。要改变一个浸淫在封建礼教中数十年的皇子根深蒂固的观念,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做到的?
     而柳如思也并非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无意强行扭转他人的想法。她轻轻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问道:“康王殿下因何觉得端王殿下霸道专横?……霸道或许有之,但‘蛮横一词,似乎有些言重了。若合情合理,端王殿下亦是能体谅理解的。”
     康王闻言,不禁挑了下眉,虚弱地轻笑一声:“呵……是只在你跟前通情达理吧?若说褚时钰的本色,‘霸道蛮横一词都嫌轻了,‘蛮不讲理……也略差一筹。”
     他那清秀却苍白的脸上,双眸有些失神,似乎在搜肠刮肚,想找一个更贴切的词来形容褚时钰那过分的霸道。
     柳如思一时无言。她先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康王的病容和状态,确认他精神尚可,便在康王走神之际,迅速伸手探了探他的额温——还好,体温正常。
     额上温凉的触感让康王瞬间回神,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但想到柳如思方才关于“血肉之亲”的言论,到嘴边的呵斥又咽了回去。他无奈地瞥了柳如思一眼,顺着之前的话说道:“本王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诠释褚时钰的性子……不如,给柳大夫说个事例吧。”
     柳如思见康王没有斥责,便接着进行她的工作。她一边开始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身上染血的纱布,一边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应道:“康王殿下说说?我还真未曾听人仔细说过端王殿下的事呢!”
     “嗯,”褚时琨虚弱的面孔上,神情又飘忽了些,一边回忆,一边开始讲述:“本王给你讲一件他幼时在宫中的旧事吧。那是隆冬时节,天气酷寒。某一日,内务府的柴炭司燃起大火,宫人纷纷提着水桶要救火,却被褚时钰蛮横阻挠,站在路中央厉声喝骂:‘连炭都分不清,还要什么柴炭司?不如一把火烧了!……他亲口承认,那火就是他在柴炭司放的……”
     柳如思解开纱布时不免有碰触到,听见康王停顿,抬眼看去,只见康王正皱眉看着她,似乎想要打断她解开纱布的动作——显然,胸口比额头更是需要避免“男女之嫌”的部位。
     柳如思当即以捧场提问的形式把重点拉回讲故事上:“那时端王殿下多大年纪呀?”她语气自然,仿佛只是被故事吸引。
     褚时琨看着柳如思专注换药却不忘提问的样子,有些哑然失笑。眼前这位女医看似圆滑,实则骨子里无比固执,认定的事便要做到底,就像此刻非要给他换药一般……他索性也懒得再费力气,去纠正那在经历了“血肉之亲”之后,显得无比矫情的“避嫌”了。
     心绪回到故事上,褚时琨停顿了一下,才回答柳如思的问题:“那时本王将满十五……褚时钰应当是十一岁……他差不多是那一两年开始展露霸道蛮横的心性的。”
     他语气带着一种追忆往事的笃定:“不过是柴炭司这事,才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他到底能蛮横到何等地步罢了。”
     柳如思小心地剥离着粘连的纱布,动作轻柔却坚定,心中却是一片默然。
     褚时钰早跟她说过些小时的事情——虽然在他的叙述里,自己可怜至极,饱受欺凌,完全没提他那些激烈反抗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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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记得他说过,九岁时,他生母被告发私通御林军副统领,若非他生就一双与父皇一模一样的瑞凤眼,恐怕连命都难保,但也自此处境艰难,备受冷落欺凌。康王应当是知道这些缘由的,但此刻讲述起来,却完全不在意褚时钰蛮横背后的根源,只聚焦于他那些惊世骇俗的叛逆行为本身……
     柳如思垂眸不语,专注手下换药的动作,听康王继续讲述。
     “那时虽说是他一人阻拦救火,并未真能挡住所有宫人,但柴炭司里堆满了柴炭,那可是真正的干柴烈火!”褚时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大火烧红了皇宫的一角,若非宫人发现、救火都还算及时,怕是要烧掉大片宫室!即便如此,也烧毁了半个内务府的库房区域!”
     “褚时钰犯下如此滔天大祸!引得父皇亲自管教!”
     褚时琨的语气中的怒意都透露出来:“用蘸了盐水的蟒鞭,执行百鞭家法!”
     在他的讲述中,父皇的管教只是一笔带过,重点仍是褚时钰的桀骜不驯:“可你猜怎么着?他竟敢跳起来,要去抢夺父皇手里的鞭子!甚至胆大包天与父皇拉扯了起来!”
     “咳咳…”似乎过于激烈的讲述牵扯到了伤势,褚时琨轻咳起来。
     “慢些说,不急!”柳如思连忙给康王顺着点气,就怕他咳嗽把伤口崩了!万一康王死于“讲故事”牵连到她,她绝对死不瞑目!
     褚时琨渐渐平息下来,似乎觉得荒谬的故事很值得回忆,又接着讲述:“不过褚时钰那时才十一岁,即便父皇严令不许旁人上前帮忙,又岂是父皇的对手?轻易便被制伏。最终,那百鞭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个够。”
     他顿了顿,补充道:“事后,父皇又以冲撞君父之罪,罚他在太庙跪了整整七日。”
     柳如思听着,手下清理伤口的动作依旧平稳,心中却如同压了块石头。她想象着那个瘦弱的少年在寒冬中跪在冰冷的地上,背后是皮开肉绽的鞭伤……然而,康王接下来的话,让她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然而,更令人瞠目结舌的叛逆事出现了。”康王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冷意,“褚时钰他……居然偷吃了供奉给列祖列宗的贡品!”
     柳如思猛地抬眼看向康王,眼中难掩震惊——这简直是在挑战皇权与宗法的双重底线!
     “父皇闻讯震怒,亲自到太庙训斥。”褚时琨看着柳如思的反应,继续道,“你猜褚时钰是如何狡辩的?”
     他模仿着记忆中那带着少年倔强的声音,却又透着一股冰冷的讥诮:“他说:‘褚家先祖自然会护佑褚家子孙。我既是褚家子孙,饿得眼前发黑之际,吃几个先祖的贡品,先祖难道会不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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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放火烧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