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没能让她“无恙”!
巨大的恨意带着毁灭性的冲动猛地冲上头顶!牙齿几乎要咬碎!攥着发根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
但下一秒,那恨意的泡沫又被更深沉、更冰冷的绝望和自我厌弃彻底击穿。
恨有什么用?冲进去指责?解释?然后让她再次受惊哭喊?
他甚至没有资格靠近那扇门了。
所有的质问和愤怒瞬间坍塌,只剩下一个无力的事实:他被彻底排除在那个需要绝对安静的空间之外。他不配踏入。
少年高高扬起的头颅颓然地垂落下去,死死抵着冰冷的殿门门槛下沿。身体蜷缩在廊下阴影里,剧烈地抽搐着,如同受了重伤的小兽,无声地舔舐着由内而外崩解的痛苦。只有压抑在喉咙深处、断断续续的、如同濒死呻吟般的抽泣,混合着殿内绥安依旧不平静的喘息呜咽声,成为这片冰窟窿里唯一的活物气息。
雪花落在他乌黑的发顶和颤抖的肩头,无声地消融,又再次覆盖。
殿内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剧烈咳嗽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咽喉,渐渐低弱下去,最终化为一种断断续续、带着巨大疲惫和劫后余生的呜咽。每一次抽噎都像耗尽了她最后的气力,小小的身体在母后臂弯里蜷缩得更紧,如同被暴风雨摧残后缩回壳里的幼贝。
苏楚歆紧紧搂着女儿,脸颊贴着绥安汗湿滚烫的额角,感受着那微弱却固执的生命律动。她的手臂因长时间的支撑和女儿挣扎时的踢打而酸痛僵硬,指尖微微发麻,却不敢有丝毫松懈。每一次绥安抽噎的间隙,那紧绷的脊背都会微微放松一丝,随即又在下一阵呜咽袭来时重新绷紧。皇后的目光低垂,如同凝固的琥珀,只映照出怀中这张被泪水、汗水浸透、狼狈不堪的小脸。那长长的、湿漉漉的睫毛每一次细微的颤动,都牵动着她紧绷到极限的心弦。
跪伏在榻边的明渊,如同一尊被时光遗忘的玄武岩雕像。单膝点地的姿势纹丝未动,垂下的眼睑遮住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只有那挺直的背脊和微微前倾的肩线,依旧维持着一种随时准备承接风暴的姿态。他的呼吸放得极缓、极深,几乎与殿内炉火燃烧的节奏融为一体,仿佛要将自身的存在感压缩到最低,成为这片空间里一块无声的基石。唯有搭在膝头的那只手,指关节处残留着方才捂苏景曜口鼻时被对方牙齿磕碰出的细微血痕,此刻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几乎无法察觉的速度,极其轻微地蜷缩、又松开。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像是在无声地确认着某种力量的边界,以及那被强行压制在冰层之下的、翻涌不息的熔岩。
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刘贵姑捧着温热的软巾僵立在一旁,进退维谷。她几次想上前擦拭绥安脸上的泪痕汗渍,却又被皇后那如同护崽
第184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