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峥负手而立,目光灼灼地望向紧闭的殿门,仿佛能透过厚重的朱漆,直抵婉棠的心间。
院中众人屏息凝神,不敢再言。
婉棠的声音有些虚弱:“皇上,臣妾没事。”
萧明姝敛衽上前,眉目间尽是温婉之色,轻声道:“皇上且宽心,龙体关乎社稷,万望珍重才是。”
她抬袖虚引,示意宫人呈上安神的茶盏。
“这风温虽来得急,但谢太医已备下良方。只要调养得宜,想来不日便能痊愈。”
楚云峥闻言略一颔首,目光却仍流连于紧闭的殿门:“皇后有心了。”
他接过茶盏却不饮,指尖在青瓷上轻轻摩挲:“谢太医医术高超,他亲自照料,朕也能放心。”
再看萧明姝:“后宫诸事,就劳你多费心了。”
皇后福身行礼,鬓边凤钗微微颤动:“臣妾分内之事。倒是陛下连日操劳,也该好生将息才是。”
“朕再陪陪她。”楚云峥坐在椅子上,瞧着屋中烛火,眼神晦暗不明。
“皇上。”宫中又来了人。
采薇碎步上前,低眉顺眼地禀报:“启禀陛下,贵妃娘娘听闻婉棠妹妹抱恙,特命人送来了上等的人参和灵芝,说是从西域商人处重金购得,补气养身最是灵验。”
皇上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厌烦,唇角却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贵妃有心了。”
婉棠在房中听见这声音,眼神冷得快要结冰。
东西收下,也不见采薇离开,依旧跪在那。
一时寂静,唯有檀香袅袅,将皇上的侧脸衬得愈发清冷。他望着婉棠的门窗,眸中似有暗流涌动。
皇上终是收回目光:“研儿难得醒悟,朕去瞧瞧。若婉贵人这边有什么消息,即刻来报。”
话音未落,侍从已捧着鎏金暖炉匆匆跟上。
萧明姝立在原地,望着天子仪仗渐行渐远,方才轻声嘱咐左右:“去把西域进贡的安息香点上,再添些冰块来。”
萧明姝隔着门道:“婉贵人可瞧见了,皇上宠了许贵妃近十年,如今她出来了。”
“婉贵人病的可真不是时候。”
婉棠虚弱得很:“是臣妾无能。”
“好好养着吧,本宫事物繁忙,不便多留。”皇后说罢,一众人又乌泱泱地离开。
翠微宫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多,渐渐地,便只有一两个人说话。
最后喜儿喊了一句:“折腾了一天了,都歇着去。”
再也没有半点声音,只有门口的药罐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时间一晃眼,已过去半月。
婉棠的身体一直不见好,李太医每日都来瞧,每日都是同一句话,还需修养。
这些时日,李萍儿的身体倒是好利索了。
和秋菊换着煎药。
后宫都在传,婉棠长得如那妲己再世又如何?不过是个胆小福薄的。
一个死人,瞧了一眼就被吓得病倒了。这病还要传染,让皇上根本不敢靠近。
如今半月过去,也不见皇上来瞧过一次,就算好了又有什么用?
如今许贵妃出了静心堂,重获圣宠。一个没用的病美人,还能被皇上记起来吗?只能默默地凋零在后宫之中了。
翠微宫的门槛,再没人踏入。一来宫中主子无宠,二来许洛妍恨透了婉棠,审时度势,该攀附谁,该远离谁,大家心里清楚得很。
又是数日,彩菊端来的饭菜,甚至清淡。放在桌子上后,又忙往缸里添些井水,让屋子里多一丝凉气。
婉棠在屋中闷得慌,听着外面蝉叫得嘶哑,想着小时候捉蝉的乐趣,便想着去院子里转转。
秋菊和李萍儿一左一右陪同,刚走出院子。原本在院子打扫的人,忽然后退。
急忙拿出布来遮掩口鼻,对婉棠更是避之如瘟疫。
秋菊瞧着来气,上前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外面的人这样也就罢了,我和萍儿姐姐日夜伺候小主,也没见传染什么。”
李萍儿哼了一声,冲着他们翻了个白眼。
喜儿此刻走出来,脸上同样遮着布:“小主怪不得他们,奴才也是命,也得活着。”
“是啊,小主,奴才们实在是八字弱,怕极了。”
“我们也不给小主找麻烦,如今丽嫔那边缺人手,还望小主放条生路,让我们离开。”
两个公公说着,当即跪在地上,求着婉棠放人。
李萍儿气得不轻:“你们这是干什么?小主生病,你们却要走人?”
婉棠笑了笑,将所有人都叫到了院子中来。
坐在凉亭里,手里做着捕蝉的杆子,也不抬头:“我的病说起来的确吓人。”
“一连半月,在屋中也闷得很。以后在院子中走动,也是常有的事情。”
“你们有谁怕的,都可以离开。你们好歹也伺候过我一场,我也没什么东西好送。”
婉棠拿出一盒珍珠,这还是皇后第一次见面时赏赐的。
虽不是顶好的,一颗也至少也要十来年银子。
“要走的,领一颗珍珠,便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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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贵妃复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