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夜枭的声音冷了一分。
“这些人能来第一次,就能来第二次。
下一次,未必还有人在暗中护着你们母女。”
这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刘氏心上。
她看了看怀中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儿,又想到丈夫临走前那决绝而充满担忧的眼神,一股巨大的悲愤和求生的欲望猛地冲垮了她的犹豫。
“当家的……当家的他在……”刘氏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在……在长安西市……靠北边最破的……‘福来车马店后院……柴房下面的地窖里……他……他让我和妞儿躲回老家……可他自己……呜呜……他说有东西……有东西一定要交给青天大老爷……说能救我们的命啊……”
她一边哭诉,一边下意识地捂紧了胸口单薄的衣衫,仿佛那里藏着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夜枭的目光在她捂紧胸口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
“带走。”他简洁地命令手下。
两名立刻上前,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扶起几乎瘫软的刘氏母女。
“别怕,带你们去见能救你们命的人。”夜枭丢下一句,身影率先融入浓重的夜色,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身后,黑衣人带着刘氏母女迅速跟上,只留下破败老宅里弥漫的血腥味和几个生死不知的黑影。
.......
长安西市,喧嚣依旧,仿佛城外的粮荒与这里的繁华是两个世界。
胡商操着蹩脚的官话高声叫卖着香料和宝石,脚夫喊着号子搬运沉重的货物,空气中混杂着牲畜的膻味,皮革的腥气和各种异域香料的浓郁气息。
福来车马店就缩在西市最北边一条污水横流的小巷深处。
门脸破败,招牌上的漆都掉光了,院子里堆满了破烂的车架和散发着霉味的草料。
后院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柴房。
推开虚掩的门,里面堆满了劈好的柴火,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木头气味。
夜枭走到柴堆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地面。
很快,他蹲下身,手指在几块看似随意摆放的厚木板边缘摸索片刻,猛地向上一掀!
“嘎吱——”
一块伪装成地面的厚重木板被掀开,露出下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黝黑洞口,一股浓重的土腥气和汗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当家的……?”一个微弱嘶哑,充满惊惧的声音从地窖深处传来。
夜枭没有回答,点燃一支随身携带的短小火折子,率先弯腰钻了下去。
黑衣人挟着刘氏母女紧随其后。
地窖狭小而低矮,空气污浊。
火折子微弱的光芒下,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汉子蜷缩在角落的草堆里,脸上满是污垢和惊恐,一条腿用破布条胡乱包扎着,渗出暗红的血迹,正是消失多日的胡三!他看到刘氏母女,浑浊的眼睛猛地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挣扎着想爬起来:“阿秀!妞儿!你们……你们没事?!”
“当家的!”刘氏哭喊着扑过去。
“爹!”小女孩也哭着扑进父亲怀里。
胡三紧紧搂住妻女,劫后余生的巨大情绪冲击让他这个走南闯北的汉子也忍不住泪流满面,身体因激动和虚弱而剧烈颤抖。
喜欢。
第一百九十四章 厮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