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尤其看到往日爱较劲的老人丢了那股子劲以后,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逃离。
“陆小子。”
“您说。”
“人活一世,不需要想那么多道理......日子是没谱的,你走吧。”
陆砚点点头,走的时候,那只曾攥了一辈子瓦刀的手,此刻虚虚搭在被单上,指缝里还嵌着点洗不净的砖灰。
......
逃出消毒水笼罩的建筑后,一口气给两个欠款老板打了数个电话,不接就打他们家人朋友的电话。
陆砚有点崩溃,再不顾忌任何体面,只想要到钱。
手指重拨着那几个号码,像困在蛛网上的飞蛾反复冲撞着粘腻的网丝——
每一次拨号都是在抖落翅膀上的愤怒与委屈,明知冲不破这张网,却只能用这徒劳的扑腾,证明自己还没被绝望彻底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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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建师傅的电话拨出去,听筒里传来的客气疏离像层薄冰,敲不出半点实际的回响。
他忽然明白,自己,说出来的话轻得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连涟漪都泛不起半圈,更别提能给别人带来什么利润与好处了。
这认知像根刺,扎得后颈发僵。
曾几何时,项目竞标他从不含糊,合同签得顺风顺水,那时以为是方案够硬、眼光够准,直到此刻才肯承认:
当年那份十拿九稳的底气,不过是因为背后站着杨老头。
他踩着这棵大树,误以为自己早已长成了可以遮风挡雨的模样。
可混了几年,不带着那座靠山,他才看清自己的底色。
所谓事业,所谓的打拼,剥去那些依附的光环,竟单薄得可笑。
这些年他确实沉下心学了手艺,可这手艺在‘事业的天平上,竟轻得不如一张印着头衔的名片。
那些开公司、做投资的人,聊的是资源整合、行业布局。
他呢?
最多被人客气地称为‘陆师傅,听起来和工地上砌墙抹灰的师傅没什么两样。
难道这些年的努力,就只够混个手艺师傅的名头?
他想起文保局门口,被人反复称作包工头时的窘迫——
或许他以为自己在做‘事业,到头来,在别人眼里或许只是个稍微懂点技术的民工。
大概这个社会的地位,从不是靠手艺的精细程度衡量的,而是看你能站在哪个高度,拥有多少话语权......
踢开脚边石子,翻动好友列表,首先想到的是杨灵,这个承载了他全部情意的可爱女人。
但......根本不知道现在对方有多忙......偏偏她还不说。
她不说,便是在维护着自己。
想到此处,感动像温水漫过心口,又很快被更沉的东西压下去。
自责,钩带起那种被人小心翼翼托着尊严的难堪。
她越是替他周全,便越觉得自己像个被剥光了铠甲的逃兵,连最后一点体面都是借来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陆砚宁愿她骂,埋怨,哪怕讨价还价那样,把他的错处一条条列出来,算清楚该赔多少时间、多少愧疚,该用什么方式偿还。
至少那样,他能站在一个对等的位置上,不是她护着的、摇摇欲坠的影子,而是一个能承担代价的人......
其次想到的是陈禹,毕竟今天才联系过,每次这种时候也都是喊的他。
可最后鬼使神差给顾南乔发了消息。
墨斗先生:你还好吗?
大概是担心她再度遭受打击吧,毕竟周围过得比他惨的,就这一个了......
一想到她,心情竟然平复了几分。
甚至,假如说跟她在一起,陆砚甚至觉得,自己会放松到、有余力去安慰她。
正想着,‘顾律师的电话打来了。
“喂,顾乔乔,你在做什么呢?”
对面离话筒比较远,声音小小的:
“见一面吧,在......你女朋友家。”
“好呀,不过你先等等,我去老洋房看一圈了就提前回来。”
挂断电话后,一个人的孤独被消解了不少,在马路边张望着车辆,心已经飞到了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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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轻松相处的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