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展开来:“你们年轻人啊,把小日子过成诗了。”
午饭后,阳光正好,老太太却忽然搁下茶盏,指尖在沉香木珠上轻轻一叩,像敲定了什么。
“恩月,小秋。”她抬眼,语气里带着一点不容置疑的温柔,“东郊的晚樱开了,陪我去走走吧。”
白恩月正替小秋擦嘴,闻言一愣:“奶奶,您不是一向嫌赏花人多?”
“人多才热闹。”老太太笑得格外慈祥,“况且,再不去,就要等到明年了。”
白恩月忽觉一阵伤感,不久前她还说等苏母康复后带她去看晚樱。
眼看现在晚樱的时节也要过了,她却......
白恩月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她只期望在明年的樱花季到来前,苏沁禾能够回归到这个家庭。
老太太已经起身,李婶早备好了薄毯和温水,连轮椅都推到了廊下——老太太腿脚虽健,却偏爱偶尔“偷懒”,让轮子替她省些力气。
“走吧。”老太太握住白恩月的手,掌心干燥温暖,“趁鸣川不在,我们仨偷个懒。”
车子驶出鹿宅时,小秋趴在车窗上,兔子玩偶挤得变了形。
东郊的樱花大道比想象中更盛,粉白的花瓣被风卷起,像一场无声的春雪。
老太太却没急着下车。她让老周绕了一圈,停在人少的小径口,自己扶着车门慢慢走下来,银发在风里晃了晃,像一簇不肯凋谢的梨花。
“真美啊。”
老太太忽然开口,指尖抚过粗糙的树皮,“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来过了。”
白恩月敏锐地察觉到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想来在这个地方肯定发生过让她难忘的事情。
虽然白恩月难免会有几分好奇,但老太太不说,她也不好问。
毕竟在她看来,人和动物的一大区别就在于,人是有秘密的生物。
白恩月抬头,撞上穿过层层花瓣的暖阳,那柔和的颜色印在她眼底,她不由跟着感慨:“的确很美。”
老太太弯腰拾起一枚花瓣,放在小秋掌心,小秋顺势就把花瓣别在了玩偶的耳朵上。
“姐姐看,樱花发卡。”
白恩月宠溺地揉了揉小秋的头,“好看。”
她心头一动,抬眼望见远处一株晚樱,花开得极盛,却有一枝突兀地折了,垂在地上,仍倔强地开着。
老太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声道:“那枝花开得太用力,忘了留余地。”
“恩月,你也别开得太用力了。”
白恩月怔了怔,低头替老太太拢了拢披肩:“奶奶,我没事。”
她知道老太太对她的关心和担心。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背,“鸣川那孩子,从小轴得很,如今总算学会把锋芒收一收。你呢,别学那枝折了的,要学——”
她指尖一点,指向另一株枝干柔韧的樱花:“学它,风来了弯腰,风过了再抬头。”
白恩月顺着老太太手指的方向看去,微微点头,“奶奶,我一定谨记于心。”
路很长,风很大,老太太所说的都是她一生换来的智慧。
而白恩月清楚,何时该露出自己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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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失约的晚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