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绝望的必然性。大长老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存在的部分在消失。
他低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脚、小腿正在迅速变得透明、虚化，然后彻底化为乌有。
剧痛？不，那是一种比剧痛更可怕的“存在被否定”的虚无感！
“为什么？！吾主！我是您的仆人！我是唤醒您的人！”
他绝望地朝着深渊嘶喊，声音因下半身的湮灭而变得断断续续。
深渊无声。只有那永无止境的吞噬在继续。
他的腰部、胸膛…也在迅速消散。他试图调动最后的魂魄之力，那融合了玄清恶念的魂魄本源发出不甘的尖啸，化作一道微弱的血影试图冲出身体逃离。
然而，这道血影刚一离体，就被深渊散逸的虚无之力捕捉、缠绕，如同陷入无形的泥沼，挣扎着，尖叫着，被一点点拖回，最终连同那正在湮灭的残躯一起，被彻底吸入深渊中心那点“虚无”之中。
“不——！！！我不甘心——！！！”
大长老最后的面容定格在极致的恐惧、怨毒和难以置信的扭曲上。
他引以为傲的力量，他谋划千年的野心，他视为依仗的玄清传承…在混沌这最原始、最无情的法则面前，都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露珠，瞬间蒸发，毫无意义。
他，玄煞，青岚宗大长老，千年阴谋的幕后黑手，混沌苏醒的推动者…最终，成为了混沌苏醒后，吞噬的第一个“养分”，其所有野心与算计，都化为了滋养这头灭世凶兽的、微不足道的一缕尘埃。
深渊边缘，只剩下半截覆盖着蓝冰的残破臂膀，在彻底消失前的瞬间，无力地垂下，然后也归于虚无。
随着大长老的彻底湮灭，深渊中那点“虚无”核心似乎满足地微微波动了一下，体积又膨胀了一丝。
它散发出的吞噬领域也随之扩大了一圈，洞窟内残留的碎石、冰晶，甚至空气本身，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黯淡，被无形的力量抽离、吞噬。
秦墨承受的压力骤然倍增！
守护者印记的光芒在识海中疯狂闪烁，如同风中残烛，玄阴之力构筑的防御摇摇欲坠。
他死死盯着大长老消失的地方，心中没有半分复仇的快意，只有彻骨的冰寒与警醒。
这就是混沌！没有任何道理可讲，没有任何情感可言。
它不会感激唤醒者，不会怜悯追随者。
在它眼中，一切存在，无论善恶强弱，都只是…食物。
大长老用生命验证了这一点，他的野心、他的力量、他的一切，最终都成了壮大这头凶兽的养料。
“吼…”
一声低沉到几乎无法察觉、却直抵灵魂深处的“嗡鸣”从深渊中传来。
那不是声音，更像是空间本身的哀鸣，是法则被扭曲的呻吟。
随着这声嗡鸣，深渊中心那点“虚无”核心的表面，极其诡异地，浮现出一张模糊而扭曲的人脸轮廓！
那张脸，依稀能辨认出大长老玄煞的五分特征，但更多的却是玄清年轻时的邪异，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属于玄冥蛟的怨毒！
这张由纯粹虚无勾勒出的脸孔，没有眼睛，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空洞，嘴巴的位置裂开一道缝隙，仿佛在无声地嘲笑。
它仅仅是“浮现”了一瞬，便再次隐没于纯粹的“虚无”之中。
但那一瞬间带来的灵魂冲击，让秦墨如坠冰窟！
混沌…在模仿！它在消化、在解析吞噬掉的存在！大长老、玄清的恶念、甚至可能包括玄冥蛟临死前爆发的强烈意念…
这些被吞噬的“信息”，正在被混沌之核吸收、重组！虽然此刻它只是无意识地模仿显化，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头只知道吞噬的凶兽，正在“学习”？
或者说，它正在尝试理解它所吞噬的“存在”？
一个拥有本能吞噬力，并且开始尝试理解“存在”的混沌之核…其恐怖程度，远超想象！
“必须…阻止它…”秦墨的牙齿都在打颤，不仅仅是因为混沌的威压，更是因为那张一闪而逝的、融合了所有仇敌特征的扭曲面孔带来的惊悚感。
他毫不怀疑，如果让混沌继续吞噬下去，它最终显化出的“形态”，将会是世间所有被吞噬者怨念与恐怖的集合体！
他挣扎着，目光扫过碎裂在远处的玄冰鉴，扫过玄冥蛟冰冷的尸体，最终落在祭坛中央那块散发着微弱“无”色光芒的黑石板上。
这是唯一的希望！守护者的遗物，记载着封印之法的关键！
混沌的吞噬领域在扩张，洞壁开始大面积崩解，巨大的裂缝蔓延至穹顶。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秦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刺激着濒临崩溃的神经，榨取出体内最后一丝潜能。
守护者印记的光芒被他强行引导，化作一层薄薄的光膜覆盖全身。
他如同扑火的飞蛾，顶着足以碾碎灵魂的恐怖吸力，朝着祭坛中央那块最后的黑石板，艰难地、一步一步地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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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末日般的毁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