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添乱吗？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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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渐渐小了，巷子里传来陈阿婆的拐杖声，笃笃笃地越来越近。34;听说乐乐病了，我来瞧瞧。34;老太太掀帘进来，身上还带着股艾草香，手里捧着个小瓦罐，34;这是我用艾叶煮的水，温温的给孩子擦擦手心脚心，能顺顺气。34;
她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乐乐的舌苔，又摸了摸他的耳垂：34;这孩子打小就爱出虚汗，去年冬至在我家吃汤圆，一碗没吃完就满头汗。你当娘的也粗心，总说孩子火力壮，不知道这是气虚。34;
张翠兰红了脸：34;以前听人说39;小孩三分饥与寒39;，我总怕他吃多了积食，衣裳也穿得比别家孩子少......34;
34;饥与寒也得分体质。34;陈阿婆把瓦罐递给她，34;你看那地里的小苗，有的耐旱，有的喜水，哪能一概而论？这孩子就像那喜水的秧苗，你偏要让它受干，可不就蔫了？34;
说话间，药锅开始冒热气，一股混着黄芪、当归的药香漫开来，把雨气都冲淡了些。岐大夫掀开锅盖搅了搅，药汤咕嘟咕嘟翻着小泡，黄芪的甜味混着陈皮的微苦，倒不难闻。34;第一遍药得浓些，先把气提起来。34;他熄了火，用纱布滤出药汁，倒进个白瓷碗里，34;晾到温温的，分三次喂，每次少喂点，别呛着。34;
张翠兰接过药碗，吹了吹，用小勺舀起一点试了试温度，才慢慢往乐乐嘴里送。孩子起初还抗拒，皱着眉头想躲开，可药汁滑进喉咙，竟没怎么哭闹，大概是那点黄芪的甘味起了作用。
正喂着药，巷口突然传来赵大海的大嗓门：34;林姐让我送碗小米粥过来，说给孩子垫垫肚子！34;他披着件雨衣，怀里抱着个保温桶，裤脚全湿透了，34;刚在面馆听说乐乐病着，知秋姐特意熬了小米粥，加了点山药，说养脾胃。34;
林知秋的声音也跟着传来：34;翠兰妹子，我给你带了两贴暖脐贴，贴在肚脐上能止虚汗。34;她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个布包，34;前儿个星河感冒，就用这个，比吃退烧药管用。34;
张翠兰眼眶一热，接过保温桶的手都在抖：34;这怎么好意思......总麻烦你们......34;
34;邻里街坊的，说这些就见外了。34;林知秋把暖脐贴放在桌上，34;孩子病着，你也顾不上吃饭，这粥里加了红枣，你也喝点。34;她看了看碗里的药汁，34;岐大夫开的这药我知道，我家星河小时候总咳嗽，也是喝这个好的，就是得忌口，别吃生冷油腻的。34;
乐乐喝了小半碗药，脸色似乎好看了些，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张翠兰赶紧把耳朵凑过去，只听见他含混地说：34;渴......34;
34;渴了是好事。34;岐大夫笑着说，34;说明津液开始回头了。34;他让张翠兰倒了点温水，加了少许冰糖，34;慢点喂，别一次喝太多。34;
雨不知何时停了，太阳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在药柜上的铜环上，反射出细碎的光。乐乐喝了几口水，眼皮慢慢耷拉下来，呼吸也平稳了些，不再像刚才那样急促。陈阿婆拿出个小布包，里面是片剪好的平安符，用红绳系着：34;给孩子戴上，我这老婆子的手艺，虽不比店里买的精致，却沾着点念想。34;
张翠兰连忙接过来，系在乐乐的手腕上，红绳衬着孩子苍白的小手，倒添了几分生气。34;岐大夫，这药得喝多久才能好？34;
34;先喝三剂看看。34;岐大夫又写了张方子，34;这是第二剂的，加了点贝母，帮着化化剩下的痰。等不喘了，再用六味地黄丸调调底子，以后就不容易生病了。34;他把方子折好递给她，34;记住，药渣别倒了，加艾叶煮水给孩子泡泡脚，能引气下行。34;
周明远看了看天色：34;我家有个小砂锅，借给你熬药吧，你那铝锅熬药不地道。34;说着就往外走，34;我这就回去取，顺便让我家老婆子蒸几个山药糕，孩子醒了能吃点。34;
赵大海也站起身：34;林姐说让我下午没事，帮你跑跑腿，要买什么菜或者药，你尽管说。34;他挠了挠头，34;我小时候在乡下，奶奶也总用黄芪煮水给我喝，说能长力气，那会儿不懂，现在才知道是好东西。34;
药香越来越浓，混着小米粥的甜香，在雨过天晴的空气里弥漫。乐乐终于沉沉睡去，小胸脯起伏得均匀了，不像刚才那样憋得慌。张翠兰坐在床边，看着孩子手腕上的红绳平安符，又看了看案上那包药材，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
岐大夫重新摇起药碾子，黄芪和白术在碾槽里慢慢碎成粉末，吱呀声里，他想起《黄帝内经》里的话：34;阴阳匀平，以充其形，九候若一，命曰平人。34;这青云巷的雨也好，药也好，不都是为了让日子过得匀平些么？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照在巷口的梧桐树上，新叶上的水珠滚落下来，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像无数颗跳动的珍珠。药锅里的第二剂药又开始冒热气，这一次，连空气里都带着点回甘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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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岐仁堂里的补气记：虚症感冒的另类解法[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