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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巷尾医馆的阴阳手——厥阴秘辛[2/2页]

岐大夫的悬壶故事 张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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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他望向窗外,雨似乎小了些,“厥阴病就是这样,阴阳之间像隔着一层窗户纸,稍不留神就会走偏。但只要辨清寒热,分清虚实,就能找到那把开锁的钥匙。”
     第三章 程序员的热厥症
     梅雨季终于过去了,三伏天紧接着来了。津门市像个大烤箱,柏油马路都快晒化了。这天下午,岐仁堂来了个年轻人,戴着眼镜,脸色潮红,可双手却冰凉冰凉的。
     “大夫,我这毛病太奇怪了!”年轻人一坐下就唉声叹气,“身上热得像着火,可手却冷得像冰,尤其是手心,凉得吓人。”
     岐大夫先摸了摸他的手——果然,指尖冰凉,可手腕往上却烫得很。再摸他的额头——滚烫,跟发烧似的。“量过体温吗?多少度?”
     “37度8,不算高烧,可就是觉得浑身燥热,尤其是胸口,像堵了团火。”年轻人说,“去医院查了,说是什么‘自主神经功能紊乱,给开了点调节神经的药,吃了没用。”
     “哪里不舒服?”岐大夫问,“口干吗?想不想喝水?”
     “口干得厉害,总想喝水,可喝了又不解渴。”年轻人说,“还有这肚子,胀得难受,好几天没大便了,放的屁都特别臭。”
     岐大夫让他躺下,按了按他的肚子——胃脘部硬邦邦的,按下去他直喊疼。再看舌苔——黄厚而干,舌质红得发紫。“脉浮滑而数。”岐大夫诊完脉,沉吟道,“这是热厥证,跟《伤寒论》里说的‘厥深者热亦深,厥微者热亦微是一个道理。”
     小栓在一旁问:“师父,热厥不就是发烧吗?为啥手还是凉的?”
     “这你就不懂了。”岐大夫摇摇头,“热厥是热邪深伏于里,阳气被郁闭住了,不能外达四肢,所以才会出现‘外寒内热的假象。就像一口烧得滚开的锅,上面盖着个严严实实的盖子,热气散不出来,锅边反而会发凉。”
     他转向年轻人:“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是不是经常熬夜?”
     “我是程序员,天天对着电脑,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熬夜是常事。”年轻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平时喜欢吃辣的,喝冰啤酒,觉得这样过瘾。”
     “问题就出在这儿!”岐大夫叹了口气,“长期熬夜伤阴,辛辣食物助热,冰啤酒又把热邪郁闭在体内。热邪在里面越积越多,像一团乱麻,阳气被捆住了,没法跑到手脚上去,所以才会手冷身热。”
     “那该怎么治呢?”年轻人急切地问。
     “得清热通腑,把里面的热邪放出来。”岐大夫说着,走到药柜前,“先给你开三剂药:生石膏一两,知母四钱,炙甘草二钱,粳米一合。这是白虎汤,清热生津的。”他顿了顿,又说,“如果服了药还不大便,就再来找我,可能得用承气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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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虎汤?”年轻人有点疑惑,“这名字挺有意思的。”
     “白虎属金,主秋气,有清热解暑的意思。”岐大夫解释道,“《黄帝内经》里说‘热者寒之,这白虎汤就是专为阳明气分热盛设计的。不过你这病,热邪已经深入厥阴,虽用白虎,却要中病即止,不可过服,以免伤了胃气。”
     年轻人将信将疑地走了。第二天下午,他又来了,这次脸上的潮红退了不少,手心也不那么凉了。“大夫,喝了药出了一身大汗,舒服多了!身上没那么热了,口也不干了。就是……还是没大便。”
     岐大夫点点头:“热邪虽减,腑气未通。这次给你开小承气汤:大黄三钱,厚朴二钱,枳实二钱。煎服法记住,大黄后下,煮一两沸就行,别煮太烂,不然泻下力就弱了。”
     年轻人走后,小栓问:“师父,为啥昨天不用承气汤,今天才用?”
     “治病如用兵,要讲究时机。”岐大夫擦了擦手,“昨天热邪亢盛,先要用白虎汤清热保津,就像先用水浇灭熊熊大火。今天热势已减,就要用承气汤通腑泻热,像打扫战场一样,把残余的热邪和糟粕清理出去。这就叫‘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
     三天后,年轻人又来了,这次精神好了很多,手脚也暖和了。“大夫,谢谢您!大便通了,一身轻松,手脚也不凉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我以后一定注意,不熬夜了,也少吃辣的,多喝温水。”
     “这就对了。”岐大夫笑了笑,“记住,身体是自己的,别等出了毛病才知道后悔。厥阴病虽然复杂,但只要辨清寒热,顺其性而治之,就能拨乱反正。”
     第四章 阴阳手的奥秘
     傍晚时分,岐仁堂准备关门了。小栓在收拾药渣,岐大夫坐在窗前,看着夕阳把青石板路染成金色。
     “师父,”小栓忍不住问,“这阵子看您治了三个厥阴病,各有各的治法,到底啥是厥阴病的关键啊?”
     岐大夫放下手中的《伤寒论》,慢悠悠地说:“关键就在于‘阴阳之气不相顺接。你看阿明,上热下寒,是水火不济,阴阳上下隔绝;老周,血虚寒凝,是气血不足,阴阳内外不通;那个程序员,热邪郁闭,是热结于里,阴阳不得透达。虽然表现不同,但本质都是阴阳失调。”
     他顿了顿,继续说:“厥阴病就像一天的黎明前,是阴尽阳生的关键时刻。治好了,就能迎来阳气升发;治不好,就可能阴阳离决。所以《伤寒论》里厥阴篇多死证,就是这个道理。”
     “那乌梅丸、当归四逆汤、白虎汤,这些方子怎么区分使用呢?”小栓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就要看‘厥热胜复了。”岐大夫指着书上的批注,“厥就是手足冷,热就是发热。如果发热多于厥冷,说明阳气来复,病向好的方向发展;如果厥冷多于发热,说明阴气胜,病情就危重了。阿明的吐蛔,老周的肢冷,程序员的身热,都是厥热胜复的不同表现。”
     他站起身,走到药柜前,拿起一包乌梅:“你看这乌梅丸,酸收甘缓,寒热并用,既能安蛔,又能调和肝脾。肝属厥阴,主疏泄,乌梅丸就是调肝的方子。老周的当归四逆汤,重在养血通脉,因为‘肝藏血,血通则阳达。程序员的白虎汤,重在清热生津,因为热邪伤阴,阴复则阳和。”
     “师父,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小栓挠了挠头,“厥阴病虽然复杂,但核心就是调阴阳,让气血通起来。”
     “孺子可教。”岐大夫笑了,“其实不光是厥阴病,所有病的本质都是阴阳失调。中医治病,就是帮着人体恢复阴阳平衡。就像这梅雨季,雨下多了要放晴,天晴久了要下雨,大自然自己会调节,人体也一样,只要给它合适的条件,就能自己恢复健康。”
     这时,窗外传来卖豆腐脑的梆子声,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照在岐大夫的白胡子上,闪着金光。小栓看着师父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小小的岐仁堂,就像一个阴阳交汇的地方,而师父的一双妙手,正是在这阴阳之间,寻找着生命的平衡。
     “好了,收拾东西关门吧。”岐大夫转过身,“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样的‘阴阳难题呢。”
     小栓点点头,心里却想着:不管什么样的难题,只要有师父这双“阴阳手”,就没有解不开的结。这大概就是中医的魅力吧,在寒热错杂中辨清方向,在虚实夹杂中找到平衡,就像那本厚厚的《伤寒论》,虽然文字古老,却藏着解开生命奥秘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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