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三沸，后下诸药，加一枚陈年老枣同煎。每日卯时、酉时各服一次，服药后喝半碗热小米粥，借谷气助药力运化。34;
四、复诊时的转机
五日后，王女士冒雨前来，进门时竟能快走几步：34;岐大夫，喝了头剂药，当晚肚子就咕噜噜响，排了不少浊气，早上起来腹围竟小了两寸！34;
岐大夫再诊其脉，关脉弦象稍减，尺脉仍弱。遂将白术增至二钱，加人参一钱：34;《脾胃论》言39;脾胃虚者，须以甘温之剂补之39;。今脾阳渐复，当增人参以大补元气，《神农本草经》称人参39;补五脏，安精神39;，犹如给贫瘠的土地施上有机肥。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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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七日，王女士来时面色红润，小腹已平软许多：34;现在能躺平睡觉了，胁下青筋也淡了不少。只是晨起仍觉乏力，胃口还没全开。34;
岐大夫笑着调整药方：34;去生姜皮，加茯苓一钱。《金匮要略》39;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39;乃温阳化饮之剂，今湿邪已去七八，当以茯苓健脾渗湿，缓缓图之。34;他转向阿元，34;记得告诉药工，人参改用蜜炙，更增补中益气之力。34;
王女士摸着渐渐平坦的小腹，感慨道：34;原以为吃素是修行，谁知反伤了身体。如今才明白，《内经》讲39;五谷为养，五果为助39;，强求清净反而违背自然。34;
岐大夫点点头：34;医道如人道，贵在平衡。《尚书·洪范》说39;木曰曲直，土爰稼穑39;，肝木需曲直相宜，脾土要稼穑有时。您若想长期吃素，可在膳食中加些炒薏米、山药，煮粥时滴几滴香油，既养脾胃又防燥涩。34;
阿元在旁收拾药渣，忽然问：34;师父，为何初诊用香附，复诊却不用了？34;
34;香附乃39;气病之总司39;，初诊时气滞严重，需用其辛散之力开郁。34;岐大夫解释道，34;今气机已畅，若再用恐耗气伤阴。《本草衍义》说39;香附多服则走气39;，此乃39;衰其大半而止39;之理。34;
五、肝脾调和的真谛
月余后，王女士身着一袭素白旗袍前来，小腹平坦如常人，两胁青筋已不可见。她捧着锦旗，上面写着34;肝脾调和手，岐黄济世心34;。
34;现在才明白，脾气急是因为肝血虚，就像油灯没油了，火苗才会乱跳。34;她递给岐大夫一盒素点心，34;按照您说的，我每天傍晚在餐厅后院种些香草，遇事不急着发火，竟比从前顺遂许多。34;
岐大夫尝了口点心，笑道：34;《灵枢·本神》说39;肝藏血，血舍魂39;，肝血充足则魂神安定。您每日侍弄花草，正是39;疏肝理气39;的活法。34;他转向阿元，34;还记得《金匮》里39;夫治未病者，见肝之病，当先实脾39;的教诲吗？王女士此案，便是最好的注解。34;
阿元若有所思地点头：34;所以治疗时既要疏肝木之郁，又要补脾土之虚，就像给争执的兄弟讲道理，让哥哥不再欺负弟弟，弟弟也能好好干活。34;
34;正是此理。34;岐大夫抚掌而笑，34;肝脾如夫妻，需刚柔相济。肝为刚脏，宜柔养不宜强攻；脾为湿土，宜温运不宜呆补。当年东垣老人创39;补中益气汤39;，陈修园着《时方歌括》，无不是在调和二脏上下功夫。34;
窗外，梅雨季的阳光穿透云层，在药柜上投下斑驳光影。王女士望着满室药香，忽然领悟：原来中医治病，从来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是像整理乱线团般，找到那根关键的线头，轻轻一拉，便让全身气血各归其位。就像岐大夫说的，人体小乾坤，本就该如天地大乾坤般，风调雨顺，各安其位。
阿元将新晒的陈皮收进药斗，忍不住问：34;师父，以后遇到类似腹胀，都要先辨肝脾吗？34;
岐大夫望着檐下滴答的雨珠，缓缓道：34;医道千变万化，关键在39;辨证39;二字。《内经》说39;必先五胜，疏其血气，令其调达，而致和平39;。今日治此腹胀，用的是39;抑木扶土39;；明日若遇土壅木郁，又当39;培土疏肝39;。就像这梅雨季的雨，下得太多要排水，下得太少要引水，全在一个39;中39;字。34;
王女士听完，双手合十轻施一礼：34;经此一病，方知39;中和39;二字不仅是修行之道，更是养生之本。多谢岐大夫，让我明白真正的清净，不在吃素诵经，而在调和身心。34;
岐大夫笑着摆摆手：34;莫谢我，要谢就谢《黄帝内经》里的老祖宗们。他们早把医理写在竹简上，就等着后人参透这草木金石里的天地玄机呢。34;
雨声渐歇，岐仁堂里飘出阵阵药香，混着新晒的陈皮香，在潮湿的空气里织出一片温润的天地。正如药柜上那幅对联所写——34;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34;，此刻的岐大夫，正看着患者舒展的眉头，在心里默默践行着这副对联里的医者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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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素食者的肝脾困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