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碾过深圳凌晨三点的柏油路时，沈星河怀里的账本被冷汗浸透。
王铁柱裹着满是灰的工装，手在裤袋里攥着车钥匙——那是老周实验室的门禁卡。
林夏·暗的指尖还搭在他腕间，温度像块烧红的铁，烫得他想起便利店爆炸前，她按在货架上的定位器。
34;到了。34;王铁柱突然刹车。
三轮车停在一栋灰扑扑的三层小楼前，玻璃幕墙映着路灯，像块蒙尘的镜子。
沈星河跳下车，仰头看见楼顶34;深科生物34;四个褪色的铜字，风卷着梧桐叶掠过他脚边，带起股消毒水混着松节油的气味。
林夏·暗先一步走向门禁，指尖在密码锁上停顿半秒。34;第三页。34;她侧头看他，瞳孔里映着楼内透出的微光，34;1998年8月1日，你写39;妈妈把体检报告藏在旧书箱最底层，她不知道我翻到了39;。34;
沈星河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那个暴雨夜，十四岁的自己蹲在阁楼，旧书箱的霉味里翻出母亲的乳腺癌诊断书，钢笔字洇着水痕，像团化不开的墨。
后来他把日记本压在枕头下，每夜翻到第三页，直到2023年重生那天，拉环硌得手心生疼。
34;。34;林夏·暗按下最后一个数字，门锁34;咔嗒34;轻响。
王铁柱率先进去，工装裤口袋里的金属钥匙串叮当作响。
实验室比沈星河想象的小，白色操作台蒙着薄灰，墙角堆着几个标有34;液氮34;的银色罐子，最里面的玻璃柜里，整整齐齐摆着二十七个冷冻舱——001号在最上层，舱体结着霜花，隐约能看见里面少女的轮廓。
34;你妈捐的样本在B12冷藏柜。34;王铁柱扯下工牌扔在桌上，露出项链坠子，是枚刻着天平的银章，34;老周走前交代过，这东西......34;他指了指冷冻舱，34;除了复苏实验，什么都别碰。34;
沈星河没接话。
他走向冷藏柜，金属把手冰得他缩了下手指。
抽屉拉开时，冷雾涌出来，里面躺着个贴着34;沈淑芬 2001.3.1534;标签的培养皿，淡粉色的脑组织切片在冻胶里舒展，像朵凝固的云。
他的手指在玻璃上轻轻碰了碰，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34;小星，要是有办法......34;
34;如果我能证明记忆可以被提取、复制、甚至重建。34;他转身时，声音哑得像砂纸，34;你们愿不愿意重新考虑冷冻复苏的意义？34;
王铁柱的眉毛拧成结。
他搓了搓满是老茧的手掌，工装裤膝盖处的补丁被扯得变了形：34;疯了吧你？
神经学界把这当禁区三十年，当年老周就是因为搞这个......34;他突然住嘴，喉结动了动，34;再说了，那些人都签过死亡证明。34;
林夏·暗却走过来。
她摘下外套，里面是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手腕上还系着便利店爆炸时烧出的黑痕。34;值得一试。34;她伸手按住培养皿，掌心的温度在玻璃上融出个小圈，34;你前世在2020年看过陈小雨的病例——她车祸时脑干细胞没死透，冷冻技术保住了93%的神经突触。34;
沈星河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前世在慈善晚宴上，张牧云抱着女儿的遗照痛哭：34;她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34;后来那位基因伦理学家成了全球冷冻技术最激烈的反对者，可没人知道，他女儿的冷冻舱就藏在瑞士某个地下实验室。
34;啪34;的一声轻响。
林夏·暗打开墙上的电视，国际基因伦理峰会的直播跳了出来。
张牧云站在聚光灯下，银发梳得一丝不苟，西装领口别着枚紫玫瑰胸针——那是陈小雨生前最爱的花。34;人类不该成为科技的实验品，尤其是那些已经39;死亡39;的人。34;他的声音通过全球直播扩散，34;我们不能用爱的名义，把逝者的大脑变成数据仓库！34;
沈星河盯着屏幕冷笑。
他调出实验室电脑里的脑波图谱，001号陈小雨的波形图在蓝底上跳动，像团未成型的火焰：34;他只是不敢面对女儿死亡的事实。34;他转头看向王铁柱，34;老周的冷冻舱能同步脑波对吧？
我要把我妈的脑组织切片和陈小雨的记忆信号共振。34;
王铁柱的手重重拍在
第98章 记忆芯片的赌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