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抛弃者”的位置，也让他觉得无比卑微。这不是他想要的姿态。
于是，冲到嘴边的话，在喉间转了几圈，最终化作了一句带着承诺意味、却也带着一丝自我安慰的妥协：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努力在说服自己接受某种既定的现实，“我会好好努力的，跟你一起，实现你跟老夏的梦想。”他把“一起”两个字咬得很重，仿佛这样就能维系住那摇摇欲坠的连接。
老夏的梦想。
这四个字，像一把无形的钥匙，瞬间捅开了杜嘻嘻内心最深处、一直被她刻意回避或模糊定义的那个角落。她低垂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那是老夏的梦想么？
她在心底无声地自问。思绪瞬间被拉回无数个与老夏相伴的日夜。老夏目光灼灼地望着窗外，仿佛穿透了时空的界限，对她描述着那座遥远的北方都城——紫禁城的红墙金瓦在落日余晖中的庄严，胡同深处飘荡的烟火气与历史回响。
老夏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向往：“嘻嘻，你知道吗？我想站在那个城市最高的地方，不是物理的高度，而是精神的高度。我要俯瞰它的角角落落，感受它的脉搏，然后……成为它最优秀、最有生命力的那一部分人中的一个！”那话语里的炽热和野心，曾像烙印一样刻在杜嘻嘻的心上。
是的，那无疑是老夏的梦想。一个宏大、璀璨、充满个人英雄主义色彩的梦想。
那是我的梦想么？
杜嘻嘻继续追问自己，这一次，问得更深，也更痛。从小到大的记忆碎片纷至沓来：她像个小尾巴一样黏在老夏身后，分享他喜欢的每一颗糖果的甜腻；牵着他的手，走过他口中那些充满故事的、或幽深或喧嚣的小巷；在盛夏的傍晚，和她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感受或狂烈或柔和的风拂过面颊，听她关于梦想关于远方的故事……
她的世界，是以老夏为圆心画出的圆。老夏想去的地方，就是她心之所向；老夏想做的事，就是她全力以赴的目标；老夏喜欢的东西，就是她努力欣赏的方向。她的梦想，从来不是一个独立的、清晰可见的目标，它像一层温暖的光晕，包裹着、依附于老夏的梦想之上。“老夏的梦想，当然就是我的梦想”——这几乎是她不假思索、理所当然的信念。她从未想过剥离，也从未想过定义属于自己的、只属于杜嘻嘻的梦想。
“可是，那，”杜嘻嘻猛地抬起头，倔强地用袖子狠狠擦干腮旁冰凉的泪水，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鲁的决绝。
她不想让古子寒看到她此刻的狼狈，更不想让他窥见她内心正在经历的这场剧烈的地震。泪水被擦去，但眼眶依旧通红，眼神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清醒。“是你的梦想么？”她直视着古子寒，一字一顿地问出了这个核心的问题，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
这个问句，像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她这段时间强忍思念、刻意回避他的真正原因！那不仅仅是因为害怕依赖，害怕软弱，害怕重蹈覆辙失去依靠后的崩塌。
更深层、更让她感到刺痛的原因是——她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走上一条可能并非他本心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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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怎么办呢，说好的誓言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