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得如同烙印在心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和急切,骤然划破了春夜的宁静,穿透了昏黄的路灯光晕,无比清晰地传入了杜嘻嘻的耳中!
这声音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粉碎了晚风轻拂的惬意,击碎了“草色遥看近却无”的片刻宁静遐想。
杜嘻嘻整个人如同被电流击中,猛地僵在原地!仿佛周遭的空气都在一瞬间凝固了,只剩下那声呼唤在耳膜里嗡嗡作响。
原本因为疲惫和难得的放松而略显平静的心湖,瞬间被投入了巨石,翻涌起滔天巨浪!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咚咚咚,像密集的鼓点,猛烈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搏动都带着震耳欲聋的回响,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束缚,跃出体外。一股滚烫的血流瞬间冲上头顶,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她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仿佛害怕任何一丝微弱的声响都会惊散这突如其来的幻影。
是幻听吗?一定是的!最近是怎么了?每天平均睡眠不足五小时,精神高度紧绷,不是在画板前鏖战,就是在书桌前啃文化课,连吃饭都是机械地吞咽。
眼睛因为长时间凝视细节而干涩发胀,手腕和肩膀的酸痛像跗骨之蛆。大脑这台机器,是不是终于因为超负荷运转而开始出现故障了?
古子寒?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这里不是他们熟悉的、充满嬉闹回忆的福堤小镇,这里是距离福堤数百公里之外的省城,是在省美院家属院外这条她每天拖着疲惫身躯往返的、再普通不过的小路上!这个念头荒谬得让她想笑,却又带着一种尖锐的刺痛。
她僵硬地、带着一种近乎惊惧的缓慢,像是生锈的机器被强行启动,循着声音的方向猛地转过头去。脖颈因为过度的紧张和长时间低头作画而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视线穿过不算密集的行道树和昏黄灯光织就的朦胧光网,在不远处那盏孤零零的路灯形成的光圈边缘,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正快步向她走来。他似乎是跑过来的,步履带着明显的急促。
那身影背着光,面容在逆光中完全沉浸在阴影里,模糊不清,像一个剪影。但仅仅是那个轮廓——肩膀的宽度,脊背挺直的线条,走路的姿态带着一点少年人特有的、介于青涩与沉稳之间的韵律感,还有那份扑面而来的、即使隔着距离也能感受到的熟悉气息……这一切都精准无比地吻合了她脑海中那个被无数次描摹、刻骨铭心的样子!
“古子寒?真的是你?”杜嘻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微微放大。她试图驱散那层因视觉疲劳和逆光造成的朦胧感,仿佛这样就能更清晰地确认眼前景象的真伪。
她用力眨了眨因长时间专注绘画而干涩酸痛、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甚至下意识地抬手用力揉了揉发胀的眼角。
不是幻觉!那个身影正大步流星地穿过光与影的交界处,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路灯的光终于照亮了他
第362章 我说过的,我一直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