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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集:账本上的朱砂点[2/2页]

大民富商苏半城 竹晴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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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鸽。“先生可是在找这个?”孩童举起张卷成细条的桑皮纸,纸上朱砂画着个残缺的“盐”字。
     苏墨认出那是自家信鸽的脚环,接过纸展开,见上面用毛笔写着:“谭家祖坟第三棵柏树下,有账册副本。父字。”墨迹洇着水痕,像是写在泪里。他猛地想起今早收到的那封无字信,当时只当是仇家戏弄,此刻才明白信纸上的水纹,原是父亲用明矾水写的密语。
     巷口传来搜捕的脚步声,孩童突然拉着他往草料堆深处钻。那里竟藏着个地窖入口,掀开木板时,苏墨看见窖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盐引编号,每个编号末尾都有个朱砂点。“我爹是谭家账房,”孩童声音带着哭腔,“他说这些红点是贪腐的记号,让我藏好等着姓苏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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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窖门在头顶合上的瞬间,苏墨借着孩童递来的火折子,发现窖壁编号里混着串熟悉的数字——那是父亲当年在户部当差时的俸禄编号。其中“光绪二十六年三月初七”那行,编号末尾的朱砂点被人用指甲抠出个小坑,旁边刻着“协同庆”三个字。
     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父亲抱着个蓝布包冲进家,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协同庆票号的密柜。当时他偷瞄到包上绣着半朵玉兰花,与谭家大小姐赵玉贞嫁妆匣上的纹样一模一样。后来赵玉贞难产而死,谭家对外宣称是急病,现在想来,恐怕与这盐引案脱不了干系。
     火折子突然亮起片光晕,孩童指着窖角的木箱:“我爹说这里有您要的东西。”苏墨撬开铜锁,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本账册,最上面那本的封皮上,用朱砂画着个完整的玉兰花,花心处正是父亲独有的蝇头小楷:“墨儿亲启:爹守着的不是账本,是你沈家几十口人的性命。”
     他的手突然顿住,账本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的当票,正是聚源当铺二十年前的票根,当物栏写着“玉兰花匣一个”,赎当日期空着,右下角却有个熟悉的朱砂点。当票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匣内藏着王爷与谭家勾结的铁证,速毁。”
     地窖外传来木板被踩碎的声响,苏墨迅速将当票塞进孩童怀里:“从密道去晋祠,找圣母殿壁画前的老道士。”他刚把孩童推进暗门,地窖门就被劈开,火把照亮了蒙面人左耳后那颗月牙痣。
     “苏先生,”谭宗浚摘下面罩,脸上刀疤在火光里像条蜈蚣,“家父当年说过,你爹是条汉子,可惜站错了队。”他踢过来个麻袋,里面滚出颗人头,正是协同庆票号的账房先生。
     苏墨握紧账册的手在冒汗,突然注意到谭宗浚腰间玉佩的裂痕,与父亲那枚断簪的缺口严丝合缝。二十年前那个雪夜,父亲回来时衣衫染血,玉佩少了半块,他当时只当是与人斗殴,原来竟是与谭家的人动了手。
     “你爹用假盐引换了朝廷的真盐引,”谭宗浚用刀挑起本账册,“这些朱砂点,记的都是他贪墨的铁证。”苏墨却指着其中一页冷笑:“谭少爷可知‘赝字为何藏在朱砂里?这分明是你爹用我爹的名义伪造账册,好让沈家替谭家背这盐引大案的黑锅。”
     谭宗浚的脸色猛地变了,苏墨趁机撞向他怀里的火把,地窖顿时陷入黑暗。在刀剑碰撞的脆响里,他摸到暗门的开关,钻出地窖时,正撞见太原府的捕快举着火把赶来。领头的捕头抖着张海捕文书,上面画着的蒙面人头像,左耳后赫然有颗月牙痣。
     雪不知何时停了,苏墨站在协同庆票号的废墟前,看着晨光漫过断壁残垣。账册上的朱砂点在朝阳里渐渐淡去,像那些被风雪掩埋的真相,终要在天光下显露出本来模样。他将账册交给捕头时,指尖触到第七十三页的朱砂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那里面藏着的不是愧疚,是释然。
     街角传来卖豆浆的吆喝声,苏墨裹紧棉袍往巷口走。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谭家祖坟的秘密、蒙古王府的密信、还有父亲那本缺失的日记,都在等着他去揭开。但此刻他只想喝碗热豆浆,就像二十年前每个寻常的清晨,父亲牵着他的手走过太原城的石板路,那时半城的烟火里,还没有这些染血的朱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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