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只有半张当票。”福晋递过另一个锦袋,里面是另一半当票,边缘的撕裂口正好和他手里的对上,“另一半在王爷的枕头下压了二十年。”
两张当票拼在一起,上面除了“聚源当铺”四个字,还有一行极小的字:“正月十六,赎羊脂玉。”
今天正是正月十五。
“赵玉贞当年是替你父亲送盐引的。”福晋起身走到窗边,指着远处协同庆票号的飞檐,“那些盐引上的水印是假的,背后牵扯着十几个盐商,还有蒙古王府的人。你父亲死前烧了所有账册,可赵玉贞留了后手。”
苏文谦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那不是遗憾,是警告。他总以为父亲是病死的,可去年冬天在杀虎口发现的尸身,骨头上的刀痕分明是被人追杀时留下的——而那具尸身的腰间,挂着父亲书房里丢失的铜钥匙。
“协同庆的火盆里,去年冬天有人烧过账册。”苏文谦突然开口,“我在灰烬里找到半片纸,上面有蒙古王府的印记。”
福晋的脸色沉了下去:“所以你才去土地庙?那里是赵玉贞和你父亲约定交换信物的地方,二十年前的雨夜,有人看见你父亲在那里烧东西。”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王府的灯笼一个个亮起来,照得青砖地泛着暖光。苏文谦把拼好的当票折起来,突然听见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护卫慌张地跑进来,手里举着个沾满泥土的布包。
“福晋,聚源当铺的地窖被人挖了!”护卫的声音发颤,“账册不见了,只找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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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包里是块羊脂玉,玉上的裂痕里嵌着暗红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迹。苏文谦摸出自己那块玉,两块玉的裂痕竟然严丝合缝地对上了,拼成一个完整的“谦”字——那是他的名字。
“看来有人比我们先一步找到地窖。”福晋的声音冷下来,“赵玉贞在信里说,账册里记着盐商的名单,还有当年杀你父亲的人。”
苏文谦突然想起昨天在黑风口看到的箭簇,箭头的形状和蒙古王府护卫的箭囊里的一模一样。还有夜行人留在雪地上的脚印,尺码和协同庆账房先生的靴子正好吻合。
“谭宗浚是不是也掺和在里面?”苏文谦问。谭家是太原城的盐商巨头,去年秋天他去谭宗浚的书房,看见墙上挂着幅蒙古地图,标注的路线和赵玉贞信里写的盐引运输路线完全一致。
福晋没回答,只是打开了第三封信。这封信没有封口,里面只有半张纸,上面画着个简单的图案:土地庙的石碑,碑后画着个箭头,指向晋祠的方向。
“明天正月十六。”福晋把信推给他,“聚源当铺的老板说,赵玉贞赎当的时候,要带羊脂玉才能开地窖。现在账册没了,只能去土地庙碰碰运气。”
苏文谦走出王府时,月亮正爬上檐角,和二十年前父亲在土地庙看到的月光一样亮。他摸了摸怀里的羊脂玉,裂痕硌得手心发疼,就像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秘密,终于要露出带血的棱角。
街角的灯笼突然灭了,暗处传来弓弦响动。苏文谦猛地侧身,箭擦着他的耳边钉进墙里,箭尾的羽毛在风里轻轻颤动——那是蒙古王府特有的雕翎。
他握紧了袖中的当票,转身朝协同庆的方向走去。那里的密道里,或许藏着比账册更可怕的真相,而他知道,从父亲把羊脂玉塞给他的那天起,这条路就只能走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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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集:蒙古王府的密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