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的溃兵又一次溃逃起来,就连清军的甲兵都动摇起来,无数王进宝所部的绿营甲兵,已经慌乱的到处逃窜。
就在此时,分水岭上传来一阵阵锣鼓和有节奏地喇叭声,那是红营收兵的声响,分水岭上指挥战斗的红营军官并不知道这个地区发生了什么,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幻想死了个清军将领就能引得数万清军兵马崩溃,见这场夜袭有向硬碰硬的血战发展的趋势,他们也不愿意把宝贵的防守兵力浪费在已经毫无意义的夜袭之上,干脆鸣金收兵。
夜袭的红营部队也从那些他们炸开的缺口处鱼贯而出,遁入黑暗之中,清军的甲兵却不敢追击,几乎是坐看他们遁走,相反,分水岭下的清军马队还试图追击退兵的红营部队,却遭到山上红营的火炮轰击,也只能暂时退了回去,这场夜袭,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瓦尔喀在帅帐中见到了王进宝冰凉的尸体,如同一尊石化的雕像,矗立在帅案前。他没有咆哮,没有流泪,只有脸上每一道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抽搐,紧握的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殷红的血珠,帐下诸将之中,以王进宝最为冷静善谋,之前给瓦尔喀出了不少主意,如今他却这么死在了红营的冷枪之下,瓦尔喀之后想再找一个商议军务的人,都不知道该找谁。
今夜这场夜袭,清军算是幸运,硬碰硬将红营击退,算得上是一场胜利,可这场胜利的代价却是损失了瓦尔喀麾下一员大将,这买卖,怎么算都是亏了血本!
“传令!”瓦尔喀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如同暴风雨前凝固的海面。他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过帐中诸将,那眼神里没有疯狂,只有一种被彻底点燃、冰冷到极致的毁灭意志,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刮过每个人的耳膜:“清理物资、整肃兵马,各部按照原计划轮分数拨,一个时辰后,举火向分水岭发起进攻!”
瓦尔喀看着王进宝的尸体,目光之中燃着一团火:“王提督阵亡之前,留下的谋策,便是要日夜抢攻,不能让分水岭上的红营贼寇闲下来,我们......没时间再干耗着了,不想像王提督一样抛尸于此的,就给本将军奋力作战,打通退路,然后.......咱们离开安徽这鬼地方!”
命令下达,没有质疑,没有犹豫,帐中诸将人人都清楚此时情况之紧急,而今夜红营的夜袭,对他们来说又更像是一场挑衅,在他们心中挑起了一团怒火。
清军大营如同苏醒的巨兽,开始发出沉重而压抑的喘息,号角声和鼓号声连绵响起,清军的火炮阵地也被剧烈的炮声笼罩,这一次清军不再是准备着一场突然的袭击,而是要大张旗鼓的驱动大军攻打分水岭。
瓦尔喀的视线从王进宝的尸体上挪开,落在帐中的地图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却翻涌着焦虑的光芒,在冰冷的黑夜中,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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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0章 钉子(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