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只能冒着炮火自己去东城查看一下了。
离东城区域越近,炮弹不时落在他身边,换来周围百姓和军兵一阵阵惊呼,舒恕却没心思去管他们,一路飞驰冲过一个个街垒来到东城城门处,果然不出他所料,一群群、一队队,如同被恶狼驱赶的羊群,残存的清军士兵正从最后失守的八里铺和其他据点方向溃退下来,亡命般扑向开了半扇的城门,他们早已不成建制,丢盔弃甲,旌旗撕裂。
这些溃败的清军兵马成了红营炮击的重点之一,在炮火刻意犁出的死亡地带与护城河、壕沟战壕之间那片狭窄的区域内,此刻正上演着比地狱更惨烈的景象,许多人身上带着伤,血迹染红了破烂的号衣,一瘸一拐地奔跑着,脸上只有最原始的、对死亡的恐惧,有人跑着跑着,便一头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更多的人则被身后如同跗骨之蛆般追射而来的红营火铳弹丸击中,惨叫着扑倒,溅起浑浊的血泥。
绝望的哭喊、濒死的哀嚎、疯狂的咒骂,混杂着红营阵地上传来的尖锐唢呐声和整齐划一的喊杀声,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交响,狠狠冲击着城头每一个守军的心防,城墙上炮铳齐鸣,阻截着衔尾追杀的红营部队,却反倒让堵在城门口的溃兵更加的惊慌。
舒恕不敢顶着红营的炮火上城去,守在城门口,看着几名清军军官领着一队甲兵努力维持着秩序,试图关上城门,却又被溃兵撞开,溃兵哭嚎哀求声撕心裂肺,如同钢针扎进巴山的耳膜,城外战壕中值守的清兵似乎也有许多跟着这些溃兵逃跑了起来,他们已经彻底慌了神,似乎只有逃进城里,才能有一丝的安全。
“快把城门关上!不能再放人入城,去城墙上发旗号通知萨哈济,让他在外头把溃兵收拢起来填进城外战壕,城里不准再进人了,不管是兵是将,谁都不准放进来!”值守着东门的一名清军将领扯着嗓子嘶吼着,亲自挥刀砍下一名溃兵的人头,他身边的甲兵和护卫得到了军令,刀出鞘、矛亮刃,一路乱砍乱杀、鲜血开路,硬生生的扼住潮水一般涌入城内的溃兵,厚重的城门,终于缓缓合上,将震天的哭嚎声隔绝在外。
“红营贼退了!红营贼退了!”城墙上响起一片喊声,城外追杀的红营部队不知是被城上的炮火所阻,还是发现城门关闭、没有裹着溃兵冲进城里的机会,收兵离去,看守东门的那名将领松了口气,转过身来,这才发现舒恕就立在一旁的城墙根下,赶忙上前行礼,舒恕摆了摆手:“你做的很好,本将把东门交给你,没有看错人,若不是你反应迅速、组织得力,被红营贼寇趁乱冲进城里来,这东流县怕是已经陷落了。”
那名清军将领沉默了一阵,却大起胆子问道:“大人,从开战至今......小岗山守了一天不到,香口炮台守了一天,望江台堡垒守了一天,八里铺一线不到半天就崩溃了,大人.......这东流县城......又能守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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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9章 危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