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季洋小时候连出去玩都不肯带我,我跟季铭归好歹还是一起玩过泥巴的交情,他总不可能也不理我吧?”
“然后我就趁我妈不注意,去勾搭他。果然他比季洋要亲人多了,虽然后面不知道怎么的,也开始有点犯病。”
“你不怪他吗?明知道查祁是那样的人,还放任你去亲近他?”陈烟忍不住好奇。
“我为什么要怪他?”喻宥兮挑起一边眉毛,看样子不理解陈烟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在他回国之前,就一直在骚扰查祁了啊,又不是他主动牵的线。我是个成年人了,这种识人不清的锅,哪有甩给别人的道理。”
“而且我记得他还老给我使绊子呢。”
“使绊子?”
“就是每逢我把查祁约出来,他必有‘公事要把他叫走。”
“那段时间都把我搞得怀疑人生了。还以为我跟查祁真是五行犯冲。”
“虽然现在看来确实是哈......”
上一秒还义愤填膺,下一秒马上就收敛了锋芒,低头哈腰,喻宥兮这副滑稽样逗得陈烟没忍住弯了嘴角。
短暂的欢愉中,她眼睛一眨,眼前又浮现出那日在灵堂的景象——
“你从来没打算跟喻宥兮聊聊么?”
“聊什么?”
“查祁的为人。”
“他为人有什么问题么?”
那个时候,季铭归这句反问,像是并不以自己所做之事为耻似的。
可他一次次把查祁从喻宥兮身边叫走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如他所说的,因为公事?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查祁出了这样的事,我还以为你会很难过。”
“当然难过了!喜欢了那么久的男人,突然有一天你发现他的内核是烂的!而且还是触及法律层面的那种烂!谁不难过啊!”
喻宥兮突然尖叫起来。
不过这尖叫并不是在冲陈烟发火,而是冲着空无一人、只立着几棵树的前方,像是那里站着什么人似的。
“得知他死了的消息,我一整个星期都没睡好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虽然距离警方收网已经过去了近两年的时间,喻宥兮回想起曾经自己的状态,还是忍不住愤怒。
而且她不是因为别人愤怒,而是因自己愤怒。
她和查祁之间,没人撮合,没人怂恿,从来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可到头来,现实却告诉她,她喜欢的男人居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
这放谁身上,谁都受不了,谁都会怀疑人生。
光是这一点,其实还不足以构成她的愤怒。
她愤怒的点在于,面对一个底色是这样的人,她居然还会为他的死而感觉到痛苦。
他是杀人犯啊!
她到底在难过什么!
“你说我是不是什么潜在的危险分子?我这样是不是有毛病?”
喻宥兮大口喘着气,肩膀随着她胸腔的起伏一上一下,看上去真的过不去这个坎。
“你觉得警方做错了么?”
“不!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认为!”喻宥兮瞪大眼睛,惊恐着否认。
“那你觉得,他应该在警方的追捕下逃脱,继续过他的逍遥日子么?”
“当然不。他杀了人啊!虽然不知道他杀的都是些什么人,但是杀人就是得坐牢的!”
“如果是你,你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做这些违法犯罪的事吗?”
“你在说什么?陈烟。我妈当初就是察觉到季峰干的事有蹊跷,才带着我离开季家的!我怎么可能去干这种事情?”
“你已经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什么?”喻宥兮愣神。
“或许你的难过,只是在替一段回忆感到惋惜。那只能概括你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代表你认同对方所做的一切。”
听了陈烟的话,喻宥兮缓了好一会儿,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说实话,这两年里我偶尔还会梦到他。”
“在梦里,他总是像现实中那样寡言少语,唯一会跟我说的话,就是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
“最开始的几次,我还沉浸在被欺骗的感受里。所以即便是在梦中,也赌气不肯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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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渐渐意识到那不过是他留在我脑海中的残像,就连说的话,也反反复复只有那几句。我才真正意识到,他不会再以鲜活的样貌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了。”
“陈烟,你会梦到季铭归吗?”
喻宥兮说完,忽然抬起头问她。
陈烟怔住片刻,答非所问:“我父母死后,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过我的梦里。”
“后来在他接受审判的当晚,他们终于肯来了。”
“我记得,那一天我睡了很久很久,久到脑袋已经很明显感受到不适,还是不肯醒过来。”
“我害怕那是我最后一次梦到他们,但后来我发现,不是的。”
“只要我在白天想起他们,他们就会在我睡着的时候来找我。”
“所以我们无需患得患失什么。”
“他们肯来,那就相见。他们不来,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
陈烟和喻宥兮此行原本是想来探望一下这位漂泊在异国他乡的女士。
现在她不在了,她们也没有理由再在此处逗留。
离开的时候,郑慧欣的石碑上多了一个小葫芦挂件。
那个葫芦不足大拇指大,顶部的盖子却可以打开,里面的空间足够装得下一些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人,在生命垂危之际,都会想要去寻找自己的根。
她妈妈去世前回到了小时候和外婆一起生活的乡下小屋,她爸爸最后的念想也是去参加女儿的升学宴。
就连季铭归,在东窗事发,躲避警方追捕时,也想逃身回美国。
他想回到他母亲身边。
现在他如愿了。
喜欢。
第226章 番外二 如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