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人燧灯高悬青州城墟，灯焰却忽明忽暗。凌烬跪坐在灯影边缘，心口灰金火种如活物般搏动，每一次震颤都撕开新的血肉裂隙。银纹左臂早已褪去龙鳞光华，皮下蜿蜒着蛛网般的灰金脉络——那是玄机子埋在他灵台深处的34;第十祭坛34;，正以悔恨为食，悄然蚕食山河印母胚的余威。
34;凌大人......34;盲眼少年递来半截竹简，简上金血未干，34;灯芯要灭了。34;
凌烬抬眼望去，灯罩内跃动的本是人燧银焰，此刻却被灰金火种浸染大半。焰心深处浮出玄机子的残影，枯指轻叩琉璃：34;好徒儿，你可听过39;燧人盗火39;的典故？34;
话音未落，城外忽然传来地鸣。焦土崩裂处升起九根青铜柱，柱面浮刻的并非星斗符箓，而是密密麻麻的人名——青州覆灭时丧生的三万七千百姓，名姓皆在列！
34;你以为第十祭坛在你心里？34;玄机子的残影自灯焰膨胀，34;错了，它在这满城亡魂的怨念里！34;
青铜柱迸发灰金光瀑，光幕中浮现惊悚画卷：妇人怀抱焦尸喃喃低语，老者跪地啃食断臂，孩童用骨片在焦土刻写34;凌烬该死34;......每一幕怨气都化为实质，凝成腥臭血雨浇灌人燧灯。
灯罩裂纹蔓延，幼童突然捂住额心尖叫。他银纹中封存的白璃龙魂被血雨侵蚀，竟生出灰金龙角：34;凌烬......杀了我......34;
盲眼少年竹简炸成齑粉，金血在空中凝成谶语：
34;第五十二日，人燧堕渊，怨火燎天。34;
幽冥血海方向传来惊天咆哮，九具银龙残骸破浪而出。它们的逆鳞已被怨气染黑，龙瞳淌着血泪，口中衔着三丈长的《诅天碑》——碑文正是青州百姓临死前的咒骂！
34;看啊，这就是你要的黎明！34;玄机子残影狂笑，灰金火种在凌烬心口暴涨，34;你救下的蝼蚁，正在为你刻写墓志铭！34;
凌烬的银纹左臂彻底灰化，五指生出利爪。他本能地挥爪撕向幼童，却在触及银纹的刹那被龙吟震醒——白璃的残魂正在被《诅天碑》炼化！
34;白璃......34;他反手将利爪刺入胸膛，硬生生剜出灰金火种，34;这次换我......替你镇渊！34;
火种离体的刹那，九根青铜柱轰然倒塌。凌烬的心口空洞处银焰翻涌，竟是以山河印母胚为芯，重燃人燧真火！盲眼少年见状，割开手腕将金血泼向灯罩：34;以天机阁最后传人之血......请燧皇重临！34;
血染琉璃，灯焰暴涨千丈。焰光中浮现上古燧人氏虚影，他手持钻木，火光照亮八荒。玄机子残影在强光中扭曲：34;愚昧！人燧怎能焚天？34;
34;燧皇之火，本就不是为了焚天......34;凌烬踏焰而起，心口银焰与灯辉交融，34;是为了给长夜行路者......一个不跪的理由！34;
银焰如瀑冲刷《诅天碑》，碑文在火光中扭曲重组。青州怨魂的面容渐次浮现——
抱着焦尸的妇人松开手，焦炭竟化作婴孩啼哭；啃食断臂的老者吐出腐肉，掌心绽出嫩芽；刻写咒骂的孩童扔下骨片，用血在焦土画出一道虹桥......
九具银龙残骸的灰金逆鳞片片剥落，露出内里纯净的银髓。白璃的龙魂自幼童额纹脱困，与其余龙魂汇成星河，将《诅天碑》熔铸为新的碑文：
34;第五十三日，怨烬火淬，人心即碑。34;
玄机子残影在星河中溃散，却有一缕灰金火种坠入幽冥深渊。凌烬追至渊底，见火种没入一方青铜棺椁——棺内躺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身躯，心口嵌着完整的山河印！
34;惊讶吗？34;棺中34;凌烬34;睁眼，灰金瞳孔流转着初代天帝的气息，34;从你接过山河印那刻，便是天帝选定的39;第十祭品39;......34;
盲眼少年追至深渊，竹简残片突然共鸣。他额心裂开第三只眼，金光照出惊世真相——初代天帝斩龙封天，竟是为了将自身罪孽转嫁龙族！
34;原来我才是最后的龙......34;凌烬抚摸着棺中身躯的银髓骨骼，34;所谓弑天者，不过是天帝洗罪的刀。34;
棺中34;凌烬34;暴起发难，灰金利爪直取咽喉。真正的凌烬不闪不避，任利爪穿透胸膛，银髓顺着伤口注入敌人体内：34;白璃说得对......山河印不是枷锁。34;
灰金身躯在银髓冲刷下崩解，露出核心处的天帝脊髓。凌烬
第18章 烬心蚀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