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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过继的就是过继的[1/2页]

妄折春枝 蝉不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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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竟是侯府的千金?”荣妄挑眉,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阴阳怪气的轻啧一声,恣意道“小爷眼拙,属实未看出来。”
     “没想到,裴侯爷穿金戴银,裴小姐却朴素的泯然于众。”
     “莫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女,其母是侯爷从花楼赎回的娼妓,这才在大喜的日子依旧得冒着风雪在祠堂外罚跪?”
     “若不是小爷来的及时,令千金就要葬身火海了。”
     荣妄说的随心所欲,丝毫不顾及姗姗来迟的永宁侯夫人庄氏的脸面。
     庄氏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攥了攥帕子,恨恨的咬着后槽牙,硬挤出笑来,朝着裴桑枝招招手:“还不快些向荣国公见礼,拜谢他的救命之恩。”
     裴桑枝暗嗤一声,面上适时地露出惊恐之色,身如抖糠,先是后退一步,又怔在原地,像是猛然意识到于礼不合后,方强忍着害怕,走上前来,扑通一声,干干脆脆地跪在地上,情真意切:“民女裴桑枝叩谢荣国公救命之恩。”
     这一刻,裴桑枝有种前世今生交错重叠的恍惚感。
     仿佛两条断流了无数载的长河,又一次流水潺潺,浩荡入海。
     荣妄的眼中不变的是矜傲不羁,戏谑与清明交缠,一如那年的风雪拂过满山荒凉。
     唯有荣妄自己,是漫天风雪里最惊心动魄的亮色。
     隔世重逢,荣妄当得起她一跪。
     “倒是实诚。”荣妄摩挲着玉扳指的手一顿,眼波流转,意味不明。
     顿了顿,轻笑一声,拖长声音,乍一听好似黏着蜜糖,继续道:“不过,堂堂侯府千金缺衣少食也就罢了,竟还不通规矩礼仪,永宁侯府的家风让小爷大开眼界呢。”
     “永宁侯府,裴四姑娘……”
     “一场好戏,小爷真真是不虚此行。”
     “无涯,讨了诊金回府,不耽搁裴侯爷修葺祠堂了”
     “老夫人最是喜欢听上京城里的新鲜事了,尤其是什么为母不慈,为父不仁,一碗水端不平。”
     荣妄站起身来,厚实的狐裘滑落在地,好巧不巧的将裴桑枝罩在其中。
     黑暗和柔软,陡然而至。
     裴桑枝贪婪的汲取着暖意,眼眶和鼻腔有刹那酸涩。
     她恨!
     她真的好恨!
     血脉相连的亲人不及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可笑!
     可悲!
     视线所及,金丝云纹朱红锦袍衣摆,缓缓消失。
     荣妄一走,看戏的宾客们少了拘谨和忌惮,像是卸下枷锁般,开始七嘴八舌交头接耳。
     “这实在不像话,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总归是亲生女儿,既然认回来了,不想方设法补偿也就罢了,竟还可劲儿磋磨苛待。”
     “瞧瞧那衣襟上的脚印,但凡讲究守礼些的人家,莫说是千金闺秀了,就是签了身契的仆婢侍从,也万没有被随随便便动粗施暴的道理。”
     “看不出来,永宁侯府的郎君还是擅拳脚功夫的勇士。”
     “呸,对血脉相连的弱女子动手,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真假千金的闺名就足以看出上心与否,桑枝、明珠,不辨自明。”
     “过继的就是过继的,行事作风没半分老勋贵的敞亮和大气。”
     最初还是低声私语,但随着附和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随之升高。
     庄氏无处可藏,脸色乍青乍红,硬着头皮找补道:“爱之深,责之切。”
     “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
     

第4章 过继的就是过继的[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