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几乎没有健全地活下来的士兵了。精疲力尽的周福康、周阳父子,武定川、武平川兄弟,从川蜀赶来支援的水门将领,以及其他各城门的将领们,甚至包括接连助战的鹊园黎国护卫兵,也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他们没有什么能力开展下一次坚守战了。
晚间,陪着冯煌接受大夫包扎的赫连绰安然地说:“煌儿,你不是以前问我,阿钺能不能完成任务,带镇南侯府的兵马赶来救援吗?我能确定,他马上就要带兵到了。”
“你说什么胡话?”冯煌因为扯动伤口而下意识地“嘶”了一声,不过很快忍住,力争让赫连绰认为刚刚短促的声响只是赫连绰的幻觉,“燕王要是快到了,谢迎天逃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没命地强攻?我不是诅咒燕王,我也希望他快点平平安安地回来。我只是猜测,会不会谢迎天听到了什么他认为的好消息,一时兴奋而肆无忌惮了。”
赫连绰在听到冯煌倒吸凉气的声音时,心里不由得一抽,不过他明白,冯煌不想把脆弱的那一面丢给他看,他便装作没看见、没听见。他晃晃悠悠走到窗下,望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听着园子里交杂的虫鸣,定了定心绪,说:“谢迎天不是北狄人。北狄骑兵侦查到我方援军,因为他们是贼,行动又灵活,所以每天跟苍蝇一样四处跑,打不过了就躲。谢迎天不是贼,他是来给自己和整个家族报仇的,哪怕斗个玉石俱焚、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你说,既然他死都不怕,还能怕什么?”
“怕……”
“怕失败,怕援军到来。”赫连绰替冯煌做了回答。
冯煌忽然就明白了,一下子激动起来,说:“哦,没错。如果说眼下最能刺激谢迎天的事就是援军赶来解京城之围,而他恰好在今天突然疯了一样此处猛攻,只能说明,援军有不小的动作——燕王快到了!”
“不只是‘快,可能已经让谢迎天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赫连绰说,“你也发现了,前些日子作战中,谢迎天久攻不克,反倒折损了好些人马,我若是谢迎天,既然抱着‘若非胜,毋宁死的决心,定会马上向后方要人要粮,充实军需,可是今天呢?自始至终,谢迎天都没能增派军队,连受了伤的士兵也派了上来。这说明什么?”
“难道说……难道说燕王已经拿下了协同谢迎天谋反的州郡?”冯煌更加兴奋。
赫连绰远眺的眼神更加深远,苍白的嘴唇微微勾起,带了一点欣慰的笑意:“贵州,辰州,连州,贺州,岳阳,昭州,桂州,郴州,潭州,最后是杭州。把这些州郡嚼碎了,清理干净了,谢迎天就成了丧家之犬,再没了狂吠的资本了。我相信,阿钺做得到!煌儿,现在是春风吹拂前的一场冬雪,是迎接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我们再等一等,再坚持最后一次。挺过去,我们就活了。”
“嗯,再杀一次!”冯煌目光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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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他快到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