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拍桌。
蓝诺昂着头,死不认错:“他刚才还骂我姐呢?他怎么不道歉?”
小慕容恒闻言哭得更厉害。越闹,动静越大,以至于满院的人,都在看热闹。
饶是名门望族出身,谁也不是生来就是个好教养。尤其紫陵蓝家才发迹几年,蓝行羽原本又是草莽出身。
慕容大小姐在外边驰骋经略,手段胜过许多男儿,可相夫教子这事儿,还真不是哪个女子生来就会做。
小慕容公子每每来蓝家都这般借故撒泼,不正也说明了铜川慕容府对这个女婿态度。
当年蓝行羽求娶大小姐时,老家主可是点了头的。幺女换妖剑么,交易罢了。
后院众人心里想的,嘴上说的,随着孩子哭声一径涌入蓝夫人脑海里,嗡嗡喳喳,吵得人头疼欲裂。
她真是恨,真是恨。
“哗嚓――”
一声清脆的碗盏碎地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小蓝雅身上。
女孩泥塑般转过头,死盯看着慕容恒的脸,眼里似乎跳跃着火星。她语气声冷,毫无温度,出口流畅,气势不凡。
“给你三息,滚!”
蓝家大小姐说话了!她怎么会说话?
不止慕容恒被吓得脸发白,院里院外一时间都惊得鸦雀无声。
很好,你没机会了。
蓝雅牵起妹妹,走进院里,将蓝雅两只袖子挽起来。蓝诺白嫩的小手臂上红了一片,几个巴掌印若隐若现,有两根指头印粗细不似慕容恒的手,倒像一个大人的。
“程舅母,不妨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蓝雅转头看向程氏。
这下程氏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里再也没有了素日的温婉怯弱。
方才在后院,她便是这样与慕容恒“说好的”。程氏只以为袒护自己孩子,为讨三公子欢心,不惜拿蓝诺当靶子。蓝诺也是死倔,这时候充硬骨头,挨了别人打竟不对家里人说。若非蓝雅方才见她端茶时手不稳,也不会发现那白痴身上的伤。
“大小姐何时学会了说话,怎么姐姐也不跟咱们说一声?”
蓝夫人此时也在震惊之中,难免被转移话题。毕竟这事儿实在出人意料。只怕一会儿程氏还要反咬是她教唆女儿乱咬人。
“这事儿以后再说,先说眼前这事儿,慕容三儿欺负我妹,程夫人纵子行恶!这里到底是慕容家,还是我蓝家!”
蓝雅说话不疾不徐,语气冷冷淡淡,可一字一句都在诛心,尤其后半句,说的更是蓝夫人的心声。
慕容府是她的娘家。夫家起势之前得过娘家些许好处,是以他们家发迹之后,娘家人时常来家里作威作福。
起初蓝夫人还能忍,可时间长了,那些人便越发变本加厉。这世上最可鄙莫过于有些人,一边看不起你,还一边对你予取予夺。
“大小姐说话真是厉害。瞒了这些年,没想到夫人教得这么好。”
“哈,我家雅儿并非口拙。弟媳你最会惯孩子,也该知道,小孩子任性起来,不搭理人也有的,难免叫人误会了去。咱们当大人,该耐心教导才是。”
蓝夫人不愧是见过大风浪的人物,不多时便理清了思绪,讲话头往蓝诺的伤上引。
“恒儿,方才你娘为何要打二表妹?”
“她不是我娘!”
“小孩子打闹而已,也值得姐姐较真。弟媳先带恒儿回去收拾收拾,晚些时候同姐姐上寿。”程氏心虚,拽起小慕容恒就要走。可那孩子却不依,甩手就挣开。
“谁跟你回去!”
“二舅母若是方才就想起先带三哥哥回去收拾,等宴后再来问责追究,或许巴掌印就消了,也就没这事儿了。”
蓝雅又开口往程氏心窝里插刀子,整个后院都能闻见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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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不说话则已,开口就要人好看,日后得叫自家孩子远离她。
“大小姐别血口喷人。恒儿的脸被画成这样,我回去如何向公爹交代。我还没问你家的错,你反倒来怪我!”“是,该怪我,没替你家妹妹遮掩恶行;都怪我,才叫二小姐的顽劣不成话众人皆知!全怪我好了!谁叫我那夫君命苦,早早地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谁都能欺负。”
这番话说得凄凄惨惨,声泪俱下。蓝夫人暗自在心底鼓掌为她。
好口才,不愧是混后宅里的。
“哇哈哈――”
正在蓝夫人思考怎么应对时,屋里又一个小孩哭声传来。众人看去,竟是方才还乖乖坐着吃蟹的小沫儿。
苏夫人听见哭声忙进屋里哄。
“好好的,你又哭什么?”
“娘亲,我怕。”
苏沫眼角涌着泪,娇弱低诉道:“三公子要打我。他刚才要打我。程姨娘站在假山边,看见了也不管。”
“程夫人,这是怎么回事?我家沫儿可是从来不说谎!”
苏夫人斩钉截铁。
……
那日宴后,铜川慕容府与紫陵蓝家便彻底分了家。蓝大侠依旧在外行侠仗义。蓝夫人接过家业,用心进营。蓝夫人日子过得红火,偶尔也将妹妹苏慕容氏接来家中暂住。蓝雅与苏沫投缘,每回苏沫来家,她总是第一个出来迎接。
而那几年,桑丘则因玉声扬掌门留下的遗命,招致许多门人不服,引起内乱。玉家人深受排挤。家主玉明被出走,在西沧越寻了座山头自立门户,便是后来“玉明巅”敬蟾殿的前身。
洛顾禅接下掌门之位后,费了好些功夫,才将“门人弟子不预江湖事”的规矩彻底定立下来。其妻洛玉氏死于内乱,母子俱损。洛顾禅终其一生再未续弦,无出无后。
若事情到此也算人间圆满,奈何又过了几年,事情又生了变数。
玉明捡了个女婿,名孙澈。孙澈其人相貌威仪,丰神俊彩,深得玉氏女喜爱。然而此人狼子野心,与玉明做了三年女婿之后,竟反手取了老丈人的人头和家业,改旗易帜,公然做起刺客生意。
三年之后,玉明巅山门前竟立起一块“昭金碑”,一块“明价榜”,分别罗列各派高手的名讳与门中刺客的花名――分明品级,明码标价,绝密交易,。
此举放若在盛世,自然引得人人声讨,但在桑丘式微后,沧越腹地的六大家族明争暗斗,纷争不休。既要维护明面上的道义,又要夺取实际的土地。这时候,一个像玉明巅这样不要地,只要钱,会办事,又肯背黑锅的存在就十分有市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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