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体内那股力量正在往脚底涌，像要挣脱什么束缚。
34;阿青？34;我轻声唤他。
他闭着眼睛，睫毛上沾着汗珠，嘴角却翘着。
我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34;师兄，等哪天我撑不住了，就把这把老骨头埋在青冥峰，给灵脉当肥料。34;
风里有桃花香飘来。
我低头，看见他手背上的傀儡之心纹路，正发出淡淡的紫光。
周青的手指突然扣进我手背，指甲几乎要掐出血来。
他额头的汗顺着下巴滴在我手腕上，烫得惊人，可整个人却像片被风卷着的枯叶，在我怀里抖得厉害。
34;师兄......34;他喉咙里溢出破碎的气音，眼尾泛红，睫毛上还凝着汗珠，34;灵脉......东边主脉......34;
我顺着他视线望过去，远处青冥峰方向腾起深青色雾霭——那是灵脉逆流到临界点的征兆，再晚片刻，整座山峰都会被倒灌的灵气撕成碎片。
34;我在，我都在。34;我把他往怀里拢了拢，掌心抵在他后心，却发现他体内的灵力乱成了团麻。
血魂丹的紫雾正顺着他的血管往指尖涌，每走一寸，皮肤下就凸起青紫色的脉络，像被细线勒出来的伤痕。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带着血锈味的呼吸喷在我手背：34;把我......按在地上。34;
34;阿青？34;我心口一紧，34;你现在的状态——34;
34;没时间了！34;他猛地抬头，瞳孔里泛着病态的紫，却比任何时候都亮，34;血魂丹终极形态......本就是用命换灵脉稳定。
师兄，你忘了当年在丹鼎阁，我偷改丹方时说的话？34;
我当然记得。
那是三年前的深夜，他蹲在丹炉前拨弄药渣，丹火映得他眼尾发红：34;要是哪天灵脉乱了，我就把自己当药引，给天地喂颗定心丹。34;
此刻他的掌心贴着我的手背，烫得像块烧红的炭。
我咬着牙蹲下去，让他的掌心贴在焦黑的石台上。
他的指甲缝里渗出血珠，在石面洇开小红花，紧接着，紫雾从他指缝里钻出来，像活物般往石缝里钻。
34;嗤——34;
石面腾起青烟，我能清晰感觉到灵脉的震颤弱了几分。
东边的青雾开始散，西边玄冰谷的灵气漩涡也不再扩大。
周青的额头抵在我肩窝，每喘一口气都带着破碎的呜咽：34;师兄......再往左三寸......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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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他的指引调整姿势。
他的血顺着我的手腕往下淌，滴在石面上，和紫雾混在一起，凝成细小的紫色晶簇。
那些晶簇像有生命般往四周蔓延，所过之处，灵脉的震颤逐渐平息。
34;够了。34;我声音发颤，想把他拉起来，却被他死死扣住手腕，34;阿青，你再这样会......34;
34;还没......34;他的唇几乎贴在我耳边，34;中洲大泽的主脉......还在吞灵气......34;
我抬头望去。
远处大泽方向翻涌着漆黑的雾，那是主脉吞噬支脉的征兆。
雾里隐约传来轰鸣，像有头巨兽在地下啃食骸骨。
34;给我......三息。34;他的手指深深陷进石缝里，指节发白，34;三息就够......34;
我看着他脖颈上暴起的血管，看着他后颈的皮肤因为灵力暴走而泛起紫斑，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三息后，他突然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软进我怀里。
紫雾猛地收进他体内，石面上的紫色晶簇却留了下来，像给灵脉套上了细链子。
34;师兄......34;他闭着眼睛笑，汗水把额发粘在脸上，34;这次......算我......守约吗？34;
我喉结动了动，想说34;傻话34;，却发现声音哑得厉害。
34;命纹定界。34;他突然呢喃，34;在你......左袖内袋......34;
我这才惊觉自己掌心不知何时多了枚符印。
青铜色的纹路爬满符身，中心刻着个34;定34;字，是我半年前在极北冰原签到获得的奖励。
当时系统提示说34;需以命纹为引，重塑天地法则34;，我只当是压箱底的手段，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
34;阿寒。34;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抬头，天道傀儡不知何时落了地，人形轮廓比之前清晰许多，眉眼竟和我有几分相似——或许它曾模仿过我的模样？
34;你真的打算重建规则？34;它低头看着周青，目光在他手背上的紫斑停留片刻，34;这符印会抽干你三百年寿元，就算成功，也可能被新规则反噬。34;
34;不是重建。34;我把周青轻轻放在地上，替他理了理沾血的发梢，34;是重新定义。34;
符印在掌心发烫，青铜纹路泛起金光。
我能感觉到它在汲取我的生机，像有条细蛇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天道傀儡的瞳孔微微收缩，突然伸手按住我手腕：34;你可知，当年天道制定规则，是为了防止灵气暴乱吞噬所有生灵？34;
34;所以才要改。34;我抽回手，符印的金光顺着指尖窜向天空，34;规则不该是枷锁，该是......34;我望着远处那个还在捧灵草的小修士，他正把灵草小心放进怀里，生怕碰坏了叶片，34;该是让活物能好好活着的篱笆。34;
天道傀儡沉默片刻，退后两步：34;我助你。34;它抬手，指尖迸出幽蓝光粒，融入符印的金光里，34;但只此一次。34;
剧烈的气浪从背后扑来。
我转身，正看见李慕白握着弑神剑，剑尖离我后心只剩半寸。
他的脸完全肿了起来，眼球布满血丝，连嘴角都渗着黑血——那是灵气暴乱侵蚀内脏的征兆。
34;你敢......34;他的声音像破风箱，34;你敢动我的天道......34;
我没躲。
傀儡之心在丹田炸开，金色光浪裹着我和周青往后飞退。
弑神剑的剑气擦着我衣角划过，在地上犁出条深沟。
李慕白被反震力掀翻在地，弑神剑34;当啷34;落在他脚边。
34;你曾是我的弟子。34;我站定，符印的金光在头顶凝成网，34;所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34;
他趴在地上，抬头看我时，眼里的疯狂突然碎了。
有那么一瞬，我仿佛又看见十年前的外门大比，那个穿着月白衫、剑穗被风吹得扬起的少年。
34;机会......34;他颤抖着伸出手，却在触到弑神剑剑柄时顿住。
风卷着灵珠扑在他脸上，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34;我这种人......哪配......34;
他抓起剑，踉跄着往大泽方向跑。
背影消失在黑雾里时，我听见他低低说了句：34;对不起。34;
周青在我脚边动了动。
我弯腰抱起他，符印的金光突然大盛，在虚空中交织成网。
青铜纹路里渗出金液，像雨丝般落向大地。
34;师兄......34;周青的手指碰了碰我下巴，34;疼吗？34;
34;不疼。34;我亲了亲他发顶，34;你看，灵脉不抖了。34;
他顺着我目光望去。
东边青冥峰的雾散了，露出被灵气滋养的新绿；西边玄冰谷的漩涡停了，冰面映着晚霞；最远处的大泽黑雾也淡了，能看见几尾灵鱼跃出水面。
符印在掌心发烫得厉害，我能听见寿元流逝的声音，像沙粒漏进沙漏。
但怀里的温度，脚下逐渐稳定的灵脉，远处小修士惊喜的欢呼——这些比什么都重要。
天道傀儡站在不远处，望着金色光网，轻声道：34;新规则......开始了。34;
我抬头，看见符印的金光正聚成一座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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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飞升废墟，余烬未熄[2/2页]